700公里的旅程
这几天心绪有些烦乱,不懂是不是因为要到生理期的原因,还是真的是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
今天把小牛仔骂了一顿之后,看他委屈的跑进自己的房间后,我又心生愧疚。我说你最近的表现我很不满意,一早起来就捧着平板电脑一直看游戏视频,那个是买来给你学习用的,你学了一道题没有?我真后悔买它给你……
在我愤怒的时候,翻着小牛仔经常打游戏的手机,内心的火更加大了,同时也有些慌,手机里有他这个10岁年龄不该有的图片。我质问他这些图片怎么回事,他说谁谁谁发给他的,我说我就是之前管你管得太松了,这种图片是要到你18岁之后才能看的,你看动画片我完全没有意见,但是以后我要管得严一点!我对着正在看动画片的儿子吼着。
最近他总是惹我上火。
前几天,趁着紧张的工作告一段落,趁着小牛仔还在住校期间,和新交的男朋友P打算一起出门玩几天。2019年马上就要结束,总觉得这一年还哪里都没去,有些不甘心。
没有打算去很远,贵州离我们较近,所以一路奔着西江千户苗寨而去。不赶时间,一路慢慢开着,心里是欢喜的,我,急于体验和P的旅程,不是都说适不适合结婚一起出去旅行就知道了嘛。
虽然儿子已经10岁,前半生懵懵懂懂迷迷糊糊,我想要下半生过得清晰明朗一些。P比我小7岁,算不上成熟,但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而如果真要结婚,或许我们都还觉得为时尚早吧。他不算很优秀,但是应是家庭和睦长大的孩子。我也尽量不去想很远的未来,只是目前,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而我,选择另一半的标准就是相处不累,两个人在一起后比单身的时候过得好就行。
一路都是他在开车。出发前,我肚子不太舒服,叫他去帮我买拉肚子的药,还有准备卫生巾备用,还有怕自己会痛经太难受,叫他再买个止痛药。结果他给我买了好几盒类似妇科千金片之类的,心里还是有点小欢喜。一路都还蛮愉快,瞎聊聊,无聊的时候啃点小零食,也喂他吃,一直开了差不多5个小时才到。
700公里的旅程天气变冷,风很大,还飘着细雨。我说我也不熟悉,停好车先美团上找找看。
我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石和冯问我的时候,我说因为我跟他在一起有谈恋爱的感觉。
现在的人或许因为年纪大了,或许因为也没太多感情了,更多体现的只是生理的需求吧。
我想要的感觉,能平时一起吃吃饭,手拉手一起散散步,亲亲,抱抱,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700公里的旅程那段时间疯狂加班赶项目材料,偶尔故意在朋友圈晒一下加班场景叫一下苦,曾经对我表示好感的人最多留个言注意休息之类,只有P问我要吃什么东西给我送到办公室。因此辛苦加班的我没有瘦反而因为甜食和夜宵体重迅速增加。也许就只因为夜宵和散步,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
选了间能看到夜景的,价格适中的客栈,我说我要打扮得嫩一点再出去逛街吃东西,当时已经是傍晚6点,天已经黑了。他只是嘻嘻笑着。心里感谢父母给了我一张显嫩的脸。
因为太饿了还是因为真的很好吃,那晚的酸汤鱼我到现在念念不忘。
700公里的旅程晚饭后我们在街上瞎逛,本来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只因为接了个电话。
是小牛仔学校的生活老师打来的,她说小牛几个学生在宿舍吵闹,结果小牛仔被伤到头了,流了血,生活老师走不开,需要家长来带孩子去医院清理伤口。
我以为只是小孩子们吵闹磕着碰着一点不要紧,心想着生活老师已经帮着止血了就好了。我告诉了生活老师我现在人在贵州,一下回不去,生活老师坚持着要我的家人或者朋友什么的过来看看才行的。
于是我打了几个电话。
先打给了曾,因他家在学校附近,毕竟同事几年,几伙人瞎扯情份也有几年了。他接了电话就来那种不三不四的话。我说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现在有急事想请你帮忙。告诉了他小牛仔的事以及我现在和男朋友人在贵州的事,他说他现在人在XXX,正陪着人喝酒,一下也上不来。我说那你先忙着,毕竟XXX离县城也还有5公里远,况且人家还在饭桌上。
当时是想着,没事,这才是找的第一个人,他没有空,别人应该有空的。脑子里在飞快的搜寻着平时能一起玩的人。
于是第二个电话我打给了凯。接电话是竟然是他女儿,我细声问着宝贝爸爸在哪里,稚嫩的声音说爸爸在洗澡,我又问那妈妈呢,她说妈妈还没下班。我迟疑了两秒后说宝贝这么能干能帮接电话了,要乖乖哦。
挂掉电话之后,脑子里还在翻着通讯录,我有些着急了。
最后打了C的电话,响了好久之后他接了,我说你还在加班吗方便接电话吗?当时他好像有在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我讲的话还没讲完,他就挂掉电话了。
我心里一片死灰,眼泪已经在打转转,当着P的面,我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心里好难过。
后来,想到了偶尔托管的阳老师,给她打了电话,她的托管中心刚好在学校门口,于是我只能拜托她到学校先帮我看看情况,她答应了马上去看。我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说话的声音,尽量压着不让别人听出来我的哽咽我的难过。
阳老师发了张图片,还有视频,看到小牛仔的伤口,我心里马上崩溃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打了生活老师的电话,有些愤怒。我说,小孩子们都爱吵爱闹,先不管是谁先引起的,现在已经造成这样的伤,在我实在不能马上赶到的情况下,致使我孩子受伤的孩子家长,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先出来承担这个带去医院的责任呢,我现在人在贵州,就算飞我也飞不了那么快。而且,我打了几个电话,人家都走不开,这个时候打人孩子的家长能不能先带着孩子去医院!
我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打人孩子的家长跟我通了电话,也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孩子跟他爸爸,他爸爸现在人在桂林不在县城,于是只能找了他妈妈,他妈妈改嫁,刚生了孩子才3个月。她有些愧疚的语气,说她带小牛仔去医院处理伤口,但是现在下雨,她没有车,学校那里又叫不到车,让我叫个人陪她一起去医院,学校一个老师都不陪去,刚才叫的阳老师,她那里也还有学生要看着也走不开……
于是我又打了电话给曾,因为他那时候说如果实在找不到人的话再叫他。他说他没有车,要等他们的车才能上县城,而且他喝了酒也不能开车……于是我说没事没事,挂了电话之后就哭了起来。
P抱着我,说他打电话给他朋友看看。那一下,我这失望的心情好像又有了一些希望。P的朋友我跟他们一起吃过几次饭,他说他的车被堵在里面开不出来,要回公司去开公司的车……
P在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才想起来,可以先叫个出租车,于是在龙胜群里喊着要出租车的电话,有群员给了个号码。于是最终10几块钱的出租车费解决了我的伤心难过。
叫到出租车后,我叫P跟他朋友说不用他帮忙了,已经叫了个车接送他们去医院了。
我坐在客栈的床边哭着,心里想着立马回家,可是P呢,我没有说出来。P抱着我说我们回家好吗,我点头说我想回家。然后收拾东西下楼退房。此时已是晚上10点多。
700公里的旅程我们转了两次公交车才出寨子到停车场。
走去坐公交车的一路,我还是在哭。我说我都好久没有哭过了,现在哭的并不只是因为孩子。
700公里的旅程刚才的种种,都在我的脑子里回转着。
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想到家长来解决,谁都不想惹事,谁都不想处理这件事。
我平时认为玩得较好的几个朋友们,也都帮不上。我伤心的同时,也应该自我反省一下。让人想不到的却是P的朋友,虽然最终没叫他去了,可是至少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在帮这个忙了,后来他还发了信息给P,让我们在外面放心玩,有事他去处理。
后来,其实也像冯说的那样,大家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情况,不好去打扰。
就像C,我们以前是不一般的关系,然而,当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再继续的时候,就不会再像原来那样了,所有事情都讲究回报吧。以至于让我更加相信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交换,不是拿这样换就是拿那样来换。
断,舍,离,就应彻底。
那晚手机都是打电话打没电的,到龙胜县城的时候是凌晨3点多,在那个家长的家里把小牛仔接了回来,毛衣上都是血迹,头上缝了三针。
别人不帮忙,一点错都没有,没有谁是应该帮谁的。
小牛仔的事,隔几天后告诉了爸爸,详细的没说,当时只说我要去学校听老师怎么处理这件事,有事再跟他说。我爸当时着急的心情,隔着手机我都能听得出来,还说要不他还是上县城一趟吧,被我制止了。
只有至亲的家人,才会为你的事情这样着急的吧。
事后,和P一起开玩笑,一天来回跑了700公里,就只为去吃了个晚饭,所幸那个酸汤鱼味道还不错,开个几百块的房间只上了个厕所,P说他连厕所都没上,我说那个马桶不错呢,暖暖的,随便你坐多久的那种。本来是想好好一起出门玩几天,却出现这样的事,P说只能下回再找时间去。
一次不够愉快的旅行,却也让我学会了一些东西,看清了一些事情,有收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