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那头是城市

小时候，住在农村。

那是80年代，南方的农村，街头巷尾装上了电灯。

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来，路依稀可见。

小孩子晚上还是能出门在附近玩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路都会有灯，只有村民聚居的地方才有。

所以晚上要是走亲访友，还得拿上个手电筒照明。

到了小学高年级，离我们家不远处，有一条公路正在铺设。

到了晚上，路两旁边出现了排列整齐的灯光，星星点点。

爸爸说，那条公路，一头通向市中心，延伸到深圳，一头与广州接驳。

这可是广东两座一线大城市啊！

那时候，每天晚饭过后，我总喜欢站在阳台上，看着公路上的灯光发呆。

沿着这些灯光，延展两头的可是一线大城市！

于是，心中对光便有了向往，对这些灯光引向的大城市有了期待。

公路日夜都在铺设，晚上也能听到施工的声音。

心中竟然没有半点烦躁，听着这样的声音入眠，还会觉得安心。

长大了，去了市中心读书，才明白城市的喧嚣。

后来，去了广州读研究生，更是见证了上下班高峰大城市的拥堵。

我自己是不太愿意开车去深圳的，限行，得掐着点儿赶回程，还死堵。

但小时候心中那份对灯光的向往，始终如影相随。

毕业以后，到了高新区的产业园工作。

晚上的产业大楼，创业公司的灯光也是那样的星星点点。

可是心里觉得，那灯光不够壮观。

再后来，在市中心核心CBD买了房，安了家。

在这里，城市的灯光是够壮观的。

全市最高的大厦就在这里，高楼林立。

每到晚上，大厦外立面的灯幕不断变换，这座城市最壮丽的灯光就在这里。

看着这一栋栋大厦闪烁的灯幕，心里却在想：如果晚上站在高层里看外面，会是怎样的感觉？

然后有一天，走进了这样的大厦里开启了高层办公的日子。

白天可以领略半城风景，晚上所有大厦的亮灯仪式尽收眼底。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

不再想哪里的灯光更壮观。

也不再想哪里的高层更能收获风景。

此时脑海里出现的，竟是小时候那条正在铺设的公路，和公路两旁排列整齐的灯光。

灯光依然是那样清晰可见，那样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