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江山错乱（54）
【古言】江山错乱（54）
第五十四章 云雨巫山枉断肠
沉香见谢怀宣回来，连忙要端水来为谢怀宣擦洗，却被越清影面色发冷赶了出去。
越清影看着床上的谢怀宣冷笑，八王妃到底是把沉香送到谢怀宣身边了，是不是，他已经把沉香收房了？
她气恼，一会儿一个段九，一会儿一个沉香？他倒当真过得舒坦，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彻底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干脆坐在床边，用力地拍了拍谢怀宣的脸：“谢怀宣！你给我醒醒！谢怀宣！”
谢怀宣仍旧是不理她，只管闷头大睡，越清影转头看到桌上的凉茶，起身提起茶壶，掀开壶盖，冰凉的水直接哗啦啦浇在谢怀宣的脸上。
这一招果然奏效，谢怀宣终于睁开眼睛，目光依旧有些许的迷离。他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越清影，半晌没说话。
就在越清影以为他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谢怀宣却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咕哝了一声：“段九……别闹……干嘛要扮成她的样子？”他想，她此时应该在皇宫里当她的淑妃娘娘吧？又怎会来这里？
只是脑子混沌一片的谢怀宣没有想过，段九并不曾见过越清影，又如何会假扮成她的模样？
越清影死死咬住嘴唇，眼睛紧紧盯着谢怀宣，开口问道：“谢怀宣，我是谁？你再说一遍！”嗓音里透露出的是不可抑制地颤抖
谢怀宣闻言半睁着双眼看了她一会儿，又咕哝道：“难道不是段九么？怎么会……”他想说，怎么会是越清影呢？他始终不相信他看到的真是越清影。
越清影的眼泪却倏然流了下来，她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脸颊，却依然有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滚烫。
她没有想到，自己生了这半天的气突然像个笑话，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在他心里，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替身。
越清影从小到大极少哭泣，却因为谢怀宣哭得如此肆无忌惮。
手突然被被掰开，下巴被抬起，恰好迎上谢怀宣柔情似水的双眸。他此刻眼中多了一丝不解，一丝情动，只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恍然惊觉，谢怀宣真的变了许多，他的脸上已经有了越来越多认真沉稳，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毛毛躁躁。他的皮肤也不像以前那样黝黑了，而是变成了健康的麦色。
他已然脱了从前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稳，这样的认知让她心惊，他已经变了，是否对她的感情真的彻底变了？
是不是，她真的没有机会挽回他了？
挽回？越清影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了这个念头？似乎是很久很久就有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在乎他，在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赌气是为了什么，她明白为何赌气过后她却无所适从，她找到了心里的那份空缺。
其实她做那么多不过是想再一次看到他为自己紧张，为自己动容的样子，她想要让他在乎自己。原来她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博他一点关心，博他一次喜欢。
越清影终究是明白了，她就是喜欢上他了，她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当初不顾一切把他救醒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
只是那时她还未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先被谢怀宣的冷漠吓得退缩了，她想，谢怀宣说了放弃她了，她再贴上去岂不是丢脸？
然而时间越久她越是为自己的骄傲懊悔，这么久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想念他。
想念他的笑，想念他蹦蹦跳跳的模样，想念他缠着她问东问西，还想念他偶尔的温柔霸道，那么一本正经。这些，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啊！她想要谢怀宣，想和他在一起！
谢怀宣仍旧是仔仔细细安安静静地看着越清影，眼睛眨都不眨，生怕越清影是假的，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心里的越清影几时这般哭过？这一点也不像她。
越清影直觉的不喜欢这样的谢怀宣，自从他变了也就同自己疏离了，这让她心底没来由的恐慌。
她抽泣着，猛然抱紧谢怀宣道：“谢怀宣，谢怀宣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可不可以不喜欢上别人？……或者，或者你不要爱我，我爱你，你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别丢下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么久了，我到底还是放不下。”头顶传来谢怀宣的一缕谓叹。
越清影不明其意，抬头看他，恰好被他低头吻住。
谢怀宣突如其来的吻令她猝不及防地后退，却又被他压在后脑的手给困住，他手上微微用力，她反而向前与他贴得更紧密了些。恍惚之间，越清影只好被动地任他在她唇上予取予求。
天旋地转，谢怀宣翻身把她压在床上，神色时而模糊时而清明，他低声道：“越清影。我还是没能忘了你是不是？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越清影抱住他，吻上他的唇，再度抱住他，不住地摇头道：“不是梦！不是梦！才不会是梦！我是越清影！这不是梦！”
她说这话时，脸上犹自挂着泪痕。这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是谢怀宣从来不曾见过的。
谢怀宣暗自失笑，这怎么会是她呢？这般模样的她，他从未见过。他从来不敢想，越清影有一天会为了他而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都揪疼了。
想来还是自己做梦了，可是这样的梦太美好，让他舍不得醒过来，他恨不得就此沉沦。
他笑得温柔，脸贴着越清影的脸轻柔地磨蹭着，声音里尽是诱哄的味道：“好，不是梦。”这话说给越清影听，也说给他自己听。他再次低头含住越清影的唇，极尽温柔缠绵，却也更加恣意。
两人紧紧相拥，缠绵厮磨之间衣衫已经凌乱，身体周围的温度却不断地上升，谢怀宣的吻越发急切起来。
他不再满足于唇齿那片方寸之地，继而吻上越清影的下巴，贴着她脖颈上纤长而优美的线条一路向下，每一个吻都炽热滚烫，如同烙印一般烙在越清影的心上。
她禁不住抱紧了谢怀宣，呻吟出声，声音柔软而娇媚，这无疑给谢怀宣造成一种邀约的暗示。
谢怀宣的喘息越发粗重，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扯开越清影的衣服，埋首于越清影的脖颈之间，声音里是无尽的眷恋和酸涩：“清影，清影，我真的好想你……”
这一句浓浓的思念让越清影想哭，她何尝不是如此，她何尝不是倍受煎熬？突然明白了从前的迷惘太傻，若是能早些明白该多好。她抱紧了谢怀宣发疯了似的吻他，亲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脸颊……亲他的每一处地方，转而又被谢怀宣吻住。
他动作仍是带着几分狂野粗鲁，时而舔舐时而啃啮，嘴里不住地呢喃着：“清影……”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要当那个见鬼的淑妃……”
“清影……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偏偏还要咕哝一句：
“……我的小仙女……”
从前越清影是最忌他唤他“小仙女儿”的，那让她觉得肉麻又流氓，谢怀宣也就很识趣儿地改口唤她越姑娘。
此时，他竟然再度唤出这个称呼，“小仙女儿”，他还在前面加了个前缀，“我的”。
越清影心里的甜蜜阵阵涌来，他说，她是他的小仙女儿，多好。此时她一点也不觉得那个称呼有多肉麻，甚至于还觉得那样的称呼也难以表达她想要与他更加亲密的心。
她动情地抱紧了他，缠上他，唇贴在他耳边低声道：“是你的，你的小仙女儿。”
他彻底放开了，灼热的大掌肆无忌惮地穿过她衣服。
越清影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却没有推开他，如果今夜注定要沉沦的话，她心甘情愿，谁让那人是他呢？
衣衫尽褪，她抱紧了谢怀宣，任由他疯狂地在自己怀里痴缠放纵。
夜色朦胧，烛影摇曳，帘幕低垂。
两颗枯寂了太久的心终于寻到了彼此的温暖，相互依偎，彻夜缠绵，让身体和心灵紧紧相拥，嵌入对方的生命里。
越清影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身旁的谢怀宣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睡得格外沉稳，唇边犹自挂着一抹笑容。
她忍不住俯身，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沉稳有力。他昨晚那么热情，他分明是在乎自己的。
她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指尖在他脸上流连，目光痴迷地看着他，似乎是永远也看不够，她突然觉得讶异之前是如何忍住不见他的。
她总是说谢宁一笨，想来她自己才是最愚笨的。
她必须得走了。王府中除了沉香应该是无人知道她在此过夜的，若是大白天从谢怀宣房中走出去，必然惹人非议。
她如今还顶着淑妃的名头，她可不能在这时候给师兄戴绿帽子。
她想现在就去找谢北舜，让他下令废除自己的那个虚无的封号，她只想和谢怀宣在一起，别无他想。
恋恋不舍地起身收拾好，她最后吻了吻谢怀宣的唇，低声道：“等我啊！”
转身，趁着夜色溜出门去。
越清影回宫时，谢北舜仍旧留在凤鸾殿陪着谢宁一，大门紧闭，她只好悻悻地离开，去了他上朝的大殿后面等他。
到底是一夜折腾，越清影并未能撑住多久就在大殿后面睡着了。
直到耳边响起震天响的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越清影才被惊醒，她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一层毯子，应该是师兄命人给她盖上的。她只好坐在原地，等着谢北舜下朝了再同他说吧。
继而大殿传来谢北舜低沉沙哑的声音：“平身！”
众臣面色却在看清端坐在高位上的帝王后面色惊诧不已，昨日还满头黑发的皇上如何一夜之间鬓发斑白？这样的情状再配上他脸上那个金色面具越发诡异起来。
有些大臣甚至暗自感叹，不祥，不祥，此乃不祥之兆啊！
谢北舜却仍旧是不动声色，只管主持朝政，开始听大臣们的禀奏各项事宜。
今日的朝堂上，昨日没有现身的谢越臣如今坐着轮椅位列右手第一，这是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贵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他静静地坐在下面，面色也是瞬息万变，昨日他没有来，却已经听说了越清影的事，他自然知晓，越清影定是用了唤灵术。
他一时觉得很是头疼，怎么这一个二个全都如此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除了丞相之位，另一个情况就是，包括八亲王在内的几位亲王都因为不认可谢北舜的位置却又不得反抗，只能自己不上朝而选择让自己的儿子代替。
谢怀宣此刻也正在下面站着，面色严肃，眉头紧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