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爱管闲事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马丁.尼莫拉
我朋友圈转载的文章,除了主内的,大约就是一些国家大事了,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什么,最后的最后又怎么怎么……然后吐槽一下社会的黑暗,然后就像什么也没有发过一样,生活依旧继续。
真是爱管闲事,天天发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毒奶粉没毒你,假疫苗你没打,幼儿园你没上,整天跟着瞎起哄干啥?别自不量力了,你能改变什么?
是的,以我一己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甚至那些阅读量上十万千万以上的文章,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依旧在转发并关心着这些。
但之前我并不是这么一个样子,上大学之前,我才懒得关心这些。
我在一个传统的家庭接受传统的家庭教会思想,消极避世。不能看电视,不能买汽车,不能玩手机……在老一辈看来,这些都是“世界的潮流”、“终有一天将要毁灭”,好好爱主就是了。
所以,读什么神学,自己多读读圣经就好;看什么新闻联播,管好自己就是;读什么大学,虚空的虚空。我一直这样受影响着,当然没有想过干什么伟大的事业,像陶渊明一样隐居深林,倒是想过不少次。
但是大学生活改变了我的认知,我不再仅仅的受限于那个狭小的视野,我开始知道除了避世之外还可以入世,还有三化运动,还有文化使命,除了独善其身,还可以兼济天下。现在逐渐觉得,自己那老一套,是不是可以划分为清教徒呢?所以准备看一下《清教徒之约》与《清教徒的脚踪》,确认一下自己的“宗派”……
其实虽然还没有看这两本书,但是我已经知道除了这保守的思想之外还是有很多其他的思想了。所以我开始让自己放开起来,接触一些事情。关心一些郭佳不想让我们关心的事情就是其一。
现在回到题目上来了。简单介绍了我的思想史之后,就可以看出,关心一些事情,是我的一个挑战,也是对我认知的一个扩大,使我不再拘泥于自己。然而每当看到那些黑暗的事情,每当发觉自己对黑暗的事情越来越麻木,每当发觉自己见怪不怪,避世隐居的想法就会浮现出来:随他去吧,与我何干?
是啊,毒奶粉与我何干?假疫苗与我何干?某某被关押逼供与我何干?贸易战与我何干?谁当“公仆”与我何干?最后还不是结果了没有结果的结果。这一系列的冲击 ,使我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消极,更消极。
但是好在我没有回到过去的状态中去,因为,“我们都走了,他们怎么办?” 我们都走了,喝了毒奶粉的孩子怎么办?我们都走了,打了假疫苗的儿童怎么办?我们都走了,还在受尽欺压的百姓怎么办?我们都走了,坐在黑暗里的人怎么办?
当灯台上的光熄灭了,黑暗里的城怎么展现?
自私一点说,当他们都被压榨尽了,我怎么办?现在我不为他们说话,以后也不会有人为我说话。唇亡齿寒,不存在独善其身。
可悲的是,我们逐渐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先是发出的声音被拦截,后是声源被消失,然后发声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大家都不再想发声了。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然而我发现,夜再黑,也总会有闪亮的几颗星星,夜越黑,就越发显得星星明亮。所以,那些敢于发声的人,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好消息是,发生的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多,因为,当谎言越来越多的时候,就遮盖不住了,就蒙蔽不了人的眼睛了,就有人看出猫腻了,就有人发声了。觉醒,从来都是星星之火慢慢慢慢慢慢慢慢燎原的。觉醒,也总是带来一阵腥风血雨。这是人不想看到的,但是这是脱变的必经之路。
然而我们还是改变不了什么,红黄蓝依旧色彩纷呈……
但是我改变了一些东西,就是改变了我自己。我不再灰心,我也不再失望,我相信明天,我不再轻易地失去希望。我等有一天,肖申克完成他的救赎。
曾经想过的移民,也随之消散。这是属于我的救赎,属于中华的救赎。黑暗的大地需要光辉,沉睡的心灵需要唤醒。受不了国内的黑暗而移民,正如张凯律师所回复的:真怂。
蜡烛觉得夜太黑,就熄灭了自己,真怂。蜡烛觉得夜太黑,就选择了白天点亮自己,真怂。
生而为人,没有什么对不起,生在中国,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哪怕脸上挂着刚为祖国母亲哭泣完的泪滴。
一切都在慢慢地改变,我也在慢慢的改变。
也许哪一天,我不再爱管闲事了,我希望到时候,有人来管管我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