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初心》|35 回忆（三）
我所见的世界，没有贫富美丑之分，只有正义与邪恶之分
我不知道仲烨竟然是梦老爷赤火帮的一员。直到有一天，仲烨受了重伤来找我，“仲烨，我送你去医院。”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突然口吐鲜血。
我赶紧说，“好，好，不去。那我扶你进来。””
“不要去医院...对不起...子弈...我来找你的话...很可能会连累到你...可是我...我不知道还能去哪了...”
“好，好，你躺下，不要乱动，我来帮你处理伤口，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睡着啊！”
我剪开他的衣服，刀口虽然都在致命部位，可并不伤及性命，看来对方并没打算要仲烨的命，那必定存在更大目的。
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帮他消毒，他皱着眉，“兄弟，有烟吗？”
“有。”我递给他一根点着了的烟。
“在上中学不久，我通过一些途径和努力进入了赤火帮...我也是在那认识的梦颖莹...颖莹是我见过最简单善良的女孩，虽然她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只能说她的父亲的确把她照顾得很好，瞒着她做那些黑事，让她从小生活在安全美好的世界里...”
“她父亲？”
“就是梦老。”
仲烨继续说，“不然颖莹靠的是什么在校园里打抱不平，嫉恶如仇？她那傻丫头，一直以为她们畏惧的是她的拳头，殊不知同学们畏惧的是她的家庭背景...我与颖莹的第一次相见，也像现在这样，我做不好事情被惩戒，因为对方是老人，我不想收他的保护费...她发现后问梦老爷，‘为什么要打他？’‘因为他做错了事情。’‘爹爹，我觉得可以给这位哥哥一次机会，老师说，我们要以宽容的心去对待过错。’‘好好好，莹儿说得对。“然后颖莹就扶我起来，我说，‘谢谢梦老爷。’，梦老爷，‘这次算你走运，你该谢的人是莹儿。以后就让你保护莹儿。’在人人视我如猪狗对待时，只有颖莹把我当人看，还拿她的热饭菜给我吃...”
“仲烨...”
“子弈...我还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怕...我没有机会说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仲烨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不过...我隐瞒了你...他派我来，让我说服你进我们的帮会...可他是在我认识你之后给的任务，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过把你拉进来的想法，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子弈，趁他们还未追来，你快走吧。”
“仲烨，你加入赤火帮，有后悔过吗？”
“因为颖莹，我不后悔。”
“既然是真正的朋友，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
“今天我正式与你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仲烨晕倒了。
我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赤火帮来砸门，贾思玉，“仲烨，做什么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我打开门，手里拿着菜刀，“你们这样私闯民宅不好吧？”
贾思玉，“私闯民宅？等一下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你们给我宰了他！”
我以一敌十，为了朋友，为了活命，第一次持刀伤人。
看到他们都被我砍倒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只知道当时的我很愤恨，梦老爷拍掌，“几月不见，还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扔下菜刀，“请梦老爷放过仲烨，留他活命。”
“凭什么呢？”
“我相信仲烨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如果梦老爷不嫌弃的话，请接受我一拜，今后，我就是您的人了，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你这个年轻人果真有情有义，不过赤火帮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进就进的。”
“听从您的吩咐。”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做的是拿出成绩来，让兄弟们诚服你。”
我最后一天摆摊，“静儿，这是我最后一天摆摊了，我的这些带子都给你。”
“你要去哪里？”
“静儿，你会记得我吗？”
“...你在我心里。”
我抑制着我内心的心情，“谢谢你，静儿...我已经很满足了。”
“子弈，你还会回来吗？”
我静默着转身，她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迟疑了一下，“会。”
“我等你。”
后来，我进了赤火帮，成了梦老爷的得力助手。在工作期间，也交了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现在有的也在。
我第一次去梦家的时候，梦颖莹看到我，热情地迎上前，“子弈？你怎么在这？”
梦老爷，“他是你父亲新雇的助手。”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跟你说，子弈一定会成为你的好帮手的！”她似乎好高兴。
“你认识人家才多久啊？就这么帮着人家啦？”
“哎呀，爹——”
“哎哟，我家闺女平时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也会害羞的呀？”
“你说谁不像女孩子呢，哼，不理你。”，梦颖莹走开不远，“子弈，有空常来找我玩哦。”
“嗯。”从仲烨口中了解到的梦颖莹，我以为她对谁都是这么地热心。
梦老爷，“莹儿叫你常来，你就常来吧，陪她也好，陪我也罢。”
我说，“梦老请放心，子弈一定会保护好小姐。”
“我家这小丫头呀，对你还挺上心。”
“梦小姐天性善良，对谁都很好，小的绝没存有非分之想。我觉得仲烨对小姐才是真的上心。”
“仲烨那小子，不配。”
“老爷说的是，我们不配。”
“子弈，好好干，我看好你，哈哈哈...”
“承蒙梦老厚爱，我必定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别无二心？哈哈哈...好一个别无二心。”
日积月累，我也算是攒到了些钱，在黑道上也少有名气。在外人看似风光，可他们不知道我在多少个夜里是怎样默默煎熬度过。我发自内心地憎恨我自己，更无脸面去见赵静。
我在桂花巷的一家三轮车旁坐了下来，我拿出烟，听到一位老人的声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对，我不是好人。”我在抽烟，没有看他。
“但也不坏。”
“市井上出现穿着一身黑西装的都是坏人，如果没有企图，他们不会出现在这里，尽管他们出生在这里。”
“错啦错啦，我们市井人并不像你们看的是穿着，我们看的是内心，你懂的，哈哈哈...只要心不黑不暗，其余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怎么能看得见呢。”
老人唱道，“乱世出英雄，英雄在民间...”
我不做声，回头看，老人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安详地哼着歌卧在摇椅上。
“想美好的事物不被破坏，我们这种人就要远离。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可每当想要来静一静的时候，都会想自己有没有资格来。”
老人又说，“年轻人，你不还是来了么？呵呵呵。你担心一下自己吧，我在这里几十年了，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老人似乎话中有话，他提醒了我。
我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款价值连城的白玉。老人看了，“哎哟，这玉不错。”
我语气深沉地说，“可惜他的主人已经过世。这是我救的一户人家，他在临死前，把这个交给了我。”
“这么好的玉整天拿来贡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巧夺天工一下？”
“你会？”
“那可是一门技术咯呵呵...”
“我想弄两枚玉戒。”
“好好学呗。”
一有空闲，我就会来这雕琢白玉。就是我戴的这对。
三年后
梦家。
梦老，“子弈，今天我给你介绍一位律师。干我们这行，黑和白都不能少。”
“子弈瑾遵教诲。”
梦老爷，“欸，赵大律师，您到啦。”
赵律师，“梦老，幸会幸会。”
贾思玉陪着赵静进来，我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梦老爷笑着跟我说，“还不打招呼。”
“赵律师好，我叫...”
赵静，“子弈？是你吗，子弈？”
贾思玉听到赵静如此亲密地叫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梦老爷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我跟梦老爷说，“老爷，我跟赵静是旧相识，请允许我们到外面叙一下旧。”
“哈哈，你得请示人家父亲呀。”
赵律师，“梦老你真会说笑，年轻人待一块总比跟我们这些老头待一块好吧，您说是嘛？”
梦老爷，“赵律师都开口了，去吧去吧。”
我跟赵静来到了后花园，我说，“好久不见。”
“三年了。”
“你以为你已经忘掉我了。”
“我说过，我等你，何况三年，十三年，三十年...”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因为嫌弃我，才离开我？”
我抱住了她，“静儿，我爱你。”
“谢子弈，这三年来，我很想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我拿出玉戒，“静儿，嫁给我吧。”
“这是？”
“想不到我还能为你戴上求婚戒指，这又是梦吗。”
她把头埋进我胸膛，“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对了，子弈，你怎么成了梦老爷的手下，难道？”
“对，我进了赤火帮，也是因为这个，我没有勇气去见你。”
“因为爱，你会放下面子，抛开一切地来找我，没有勇气，是因为你不够爱我，没必要的事，我什么都不是。”
“这几年来我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勾当，直到现在，梦老爷才给我一些追随我的兄弟，教我生意场上的东西。你可知道，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我连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又岂敢与你见面求你的原谅和相信？我真的很害怕你会讨厌我，一辈子不理我。从我进赤火那刻起，以前的谢子弈就已经死了。要离开我，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
“子弈，尽管全世界否定你，尽管要我脱离全世界，我也愿意去爱你。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抱紧她。
“对不起，子弈，原谅我在你过得那么煎熬的这几年，我都没有陪伴在你身边...”
“此时此刻，有你就够了。”
我们发现了梦颖莹，梦颖莹抹掉眼泪，“你...你们...”
赵静，“颖莹，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我也喜欢谢子弈。”
赵静：其实，在她坦白之前，身为她好朋友的我也隐约感觉到她对子弈的心意。
梦颖莹，“然而，三年了，他的心里只有你。”
她跑开了，赵静，“颖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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