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悅己明月共光辉

《追梦上海》—14 重新定义

2018-07-30  本文已影响412人  良舍公社

一本书,从目录到正文,你所接收到的信息,由零到整,心目合一,沉淀下来的必是真正吸收到的东西。然而,并是不所有东西都适合你,古龙、梁羽生、金庸等一代武侠巨匠作品,塑造了多少侠骨柔情、铁血丹心的人物,无论武侠梦怎样活跃在精神世界,现实中你依然得努力的遵循着现代人的观念与准则行事。

不管曾经如何,哪怕所受的苦难,于今天,扪心自问,对得起过去吗?今天所有的一切包括失意、落寞,就算是父母也无法触及到你的内心,你表现出来了又能怎样?

秦的家乡,在四面环山的山里面,自小也就跟山结下深厚的情缘。一条小路顺着小河沟边不远不近的蜿蜒,近距离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远的地方,偶而有喜鹊之类的鸟从某个高处滑翔而过,河谷地光秃秃的,山坡上偶有柏树的绿点破满目的荒凉,有点“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太阳的余光在风里没丝毫温度。

《追梦上海》—14 重新定义

“秦,你放假了,今年这么早”

“嗯,放假了,这次回来多呆一段时间”

母亲收拾好炕铺,给秦准备饭,秦用火棍拨着灶膛里的柴火,听着母亲讲村里发生的几件大事,哪个老人走了,哪个同村的人在外面赚到不少钱,哪个秦的同学结婚了嫁到哪里去了,有多排场,等等,但这次回来就是没问秦和对象的事,或许母子连心,老人早就感知到儿子在感情上出了状况,只是不提不点破而已。灶膛的火光映在秦的脸上,此时的他安宁平静,如母亲的语速。

父亲不善言语,只是默默的听,后来一句“你们都大了,别把自己耽搁了”

秦保持着在上海的作息习惯,每天早早就起来,替父母从水泉里挑几担水回来,劈劈柴扫扫院子,天才麻麻的亮起来,口里哈出的气吞云吐雾般的,两个脸的痛感对于在外面几年的他也还可以忍受。冬天没多少事,独自一人饭后就爬到山上远眺。这里的空气一直都好,或许是闭塞的唯一好处吧。

如果在春天这里如同世外桃源,漫山遍野的粉白粉红雪白连成片,水桃树、杏树、野李子树把这偏远的山乡伴得跟大花园似的。到了夏天,淹没在绿色的海浪里,树上总有雀鸟热情的打着招呼,而那葱葱郁郁的绿叶仿佛密集的眼睛,盯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到了秋天,高粱红成片,玉米垛成堆,也是这里人们最繁忙的一季,但奇怪的是,谈不上丰收,似乎这块地方越忙越穷。后来有几个不安分的人去深圳,掀开了这里外出打工赚钱的风潮,包括秦的哥哥和姐姐,也就此,这里慢慢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追梦上海》—14 重新定义

春节临近,该返乡的返乡,衣着光鲜的潮人们,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保暖裤外加个短裙。小小的县城热闹起来,三五成伙,十人成群的约起来,开始为这里的经济做起了贡献,家家饭店都订不到位子,饭桌上都在交流着各自的情况,不善言语的人听着附和着,能说会道的天花乱坠,没有机会出去的坐在一边沉默,只有羡慕。大部分人从深圳、广州、佛山一带回来,其他地方比较少,而且都是沾亲带故的帮带形式。

“秦,这几年在上海应该赚了不少钱吧,听说那里到处花天酒地,天天过醉生梦死的日子,说说看,让大家见识见识,这么多人也就你自己单枪匹马跑那边去了”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样情况,哪个不是用双手一点点干活,一点点积累啊”

“少装蒜了,哥儿几个又不借你钱,吓成这个样子”

“嗨,哪能跟你们比啊,没你们那么活络,也没那么多路子,也就是一点点琢磨,尽力改善情况”

“那谁倒卖黑油,还有那谁倒卖煤都发了,听说西安的房子都买了,还有那谁最早到广西做传销,现在也发了,在当地买房子买车”

“来来来,兄弟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喝几杯”

“喝!喝!喝!”

秦岔开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些从歪门邪道积累到很多财富的人,一点也不羡慕,甚至是反感,可现在为什么成为大家看齐的风向标,吹捧的、羡慕的,包括现在这桌上的一位同学,上学期间打架心狠手辣,旷课、逃学,就是家常饭,看谁不顺眼,学习好的差的,一视同仁,不管惹到或者惹到和他亲近的人,必是一顿耳光伺候,一段时间,真是呼风唤雨、人人自危。经过多次警告处分后中学顺利毕业,顺利进入部队,顺利复员,娶到据说是某位干部的女儿,自此眼睛看人老是飘的。

这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完全没了以前的亲切劲,吹牛的几乎能吹上天,神通的无所不能,一个个喝得眼睛通红。其中一个突然放声嚎哭,也是吹得最厉害的那个,在外面帮领导开车,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人见他如见领导,好烟好酒从来不断。“你们知道吧,我表面看着风光,可我哪天都没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整天担惊受怕,一个电话无论什么时候就得出车,一点点过错都会被车队的领导羞辱,我不敢失去这份工作,我交的那个女朋友管着我的每一块钱工资,我的父母我都没机会孝敬,一回来看着他们佝偻的身体,苍老的面容,把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使用,而我呢,和她买着高档服装,有时还透支信用卡消费,要房子结婚,我哪里来的钱给他在外面买”

一桌子人都默然了,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从外面风光回来的佼佼者。

这个地方春节有着走亲戚的习俗,就是拿几份礼(食品、烟酒),挨个拜访亲戚,而且是互相的,直到元宵节前基本截止,秦也出于礼貌请亲戚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其中一个远亲说“秦,听说你赚到大钱了,能给我贷点款不?”“没赚到钱你回来干嘛,别人都风风光光的,你怎么还这样寒酸”,这个团圆饭算是在尬聊的氛围里结束了,秦的爸妈幸亏没参加,如果他们在酒桌上听到这样的话,会怎样?

一切都变了,变得势利不堪。

秦,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又都奔向远方,他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此生誓要活出个人样,绝对不会再这样不温不火的凑活下去,此去上海,绝地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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