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啊【都市微耽】
《开枪啊》【都市微耽】
文/莫落血棠
“嘭”！！！“卡达…”一声枪响，一声空堂。
目光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身影，我急切的想要在他的目光里寻找到一些可以称之为动容的情绪，可是，还是失望了…
嘴角渗出一抹殷红的痕迹，我低下头看着被血染红的白衬衫，了然的勾了勾唇角，我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倒向身后那片涛声依旧的海…
老人说，人死之前…
我的身体穿透海面。
前世今生的所有喜怒哀乐，开心的，不开心的，值得回忆的，不想记住的…
眼前的一片海水，被红色渲染，空气里的呼吸，一点点稀薄。
都会在你眼前一一浮现，直到…
恍惚的视线，窒息的感觉，我连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最后，融成那个你最想记住的一个人…
我的眼前，微微的灯光昏晕，恍然间，看到一个身影向我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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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陆氏的宴会上。
“哇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陆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泼了我一身红酒的人，那是一个…画风清奇到不可描述的“女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总，抱歉，他是我的人。”陆氏入股人之一的赵亦杭走过来揽着那人的肩膀。
“赵总的眼光和口味…真的…很独特。”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赵亦杭！我的事不用你管。”那人瞪着眼睛看着赵亦杭，那双眼睛，是与之形象不符的清澈纯净。
“我说安晓鸣，你很low哎？你真以为扮了个女人泼了他陆槿寒一身红酒就能跟午夜档电视剧里一样被赏识了嘛？拜托你动动脑子行不行？”赵亦杭压低声音毫不留情的吐槽着安晓鸣。
“那你说怎么办？完不成任务…”
“行了行了，别拿你那破上司压我，听我的…这样…”
书秋凌拿着衣服走进卧室里：“大哥，你越来越蠢了，开个宴会自己把酒喝到衣服上…”
我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书秋凌，咱俩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妈生出来的，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啰嗦？”
书秋凌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又不是一个爹的种…能一样么…”
我扬眉看他，声音微扬：“你说什么？”
“不不不，哥，我没说什么。”
“跟赵亦杭在一起那个“女人”看到没有？”我刻意咬重了女人两个字换来书秋凌的白眼：“你们一个两个口味怎么都这么重？”
“查清楚他的身份。”
“是。哥。”
我喝了口红酒，目光带着淡淡戏谑，赵亦杭，为了陆氏的产业，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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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把手头工作放一放。”赵亦杭拍了拍手，成功吸引陆氏员工的目光。指了指身后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这位是安晓鸣，新应聘的员工…”
“让他来做我的助理吧。”书秋凌跟在我身后走出去，听到我的话下意识扯了扯我的衣角：“哥你…”
“我正好缺个跑下手的人，就你了。”几乎是专断独裁的一句话，安晓鸣有些诧异地望过来。
“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愿意。”
“按助理工资提年终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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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查到了，那个人，是个被开除的条子。要不要…”书秋凌做了个抹脖的手势，脸上带着淡淡的狠戾。
“不需要，留着他。我倒要看看，赵亦杭耍的是什么阴谋诡计。”
“可是…”书秋凌担忧的望了我一眼，有些迟疑。
我坐在转椅上，悠闲地转了个圈儿：“这日子是当真无聊，有个人做调味品，倒也不错。我吩咐你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哥，陆氏洗白的钱百分之八十的收入和初始资金已经偷偷冻结，转到书氏名下。”
“嗯。就算陆氏垮台，也不至于…”我叹了口气，树大招风，可没想到如今我却要对赵亦杭严加提防。
他赵亦杭，可是我一手提拔的人，可惜，赵亦杭的野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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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三年过去。
豪华游轮上，歌舞升平，穿着合适衣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穿梭在衣着华贵的人群之中。
“安安，一会跟紧我。”我走到安晓鸣身前低低吩咐。
“老板，我…”安晓鸣的目光从蛋糕上转移到我脸上。
“闭嘴。”我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傻大个，这家伙什么时候可以聪明点？
“嘭”！！
游轮上，第一枪打响，莫寒拽着喝的大醉的书秋凌跑到我附近：“老大，怎么办？”
“这是谁的人？”我低声问道。
“估计是对面想黑吃黑。”莫寒握紧手上的枪。
此时轮船已经停在海面中央，目光微凝间一把扯住安晓鸣，身子一转跟他换了个位置的同时两人都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叮——”子弹打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没事吧？”安晓鸣皱着眉头看着我。
“没事。”我伸手捂住后腰位置，有血液顺着手指间流下来。
“老板，闪开！！”安晓鸣一声喊传来，我还未及反应，就被他推开。
“噗！！”“噗通！！！”
“安晓鸣！！！！”我急忙跑到栏杆边，除了海水微微漾起的涟漪，安晓鸣的身体，已经消失在海水中
“莫寒，吩咐海口的兄弟过来，一个不留。我去找安安。”
“你…”莫寒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跳下了海。
海水微凉刺骨，我在海水里看到了那抹带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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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披着衣服，拿着吃的推开病房的门。
“老板…我…”
“行了，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看着他的目光，感叹这样一个眼神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跟赵亦杭那种人一样呢？
三年了，三年的时间，我们两个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
“老大，陈琪长官说要见你。”莫寒推门进来，低声说道。
“陈琪警官？！”安晓鸣一个激动，坐起身，扯动了伤口，嘶了一声。
“不见。让她走。”我把吃的放在安晓鸣床边，帮他垫了垫枕头：“怎么，你认识？”
“………”安晓鸣沉默了一会，咬牙说道：“怎么可能不认识，我被开除就是那个女人害得！”
“嗯。”我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信了他的话。
他的事，我从来没有深查过，我深深地相信着，一个眼神明亮的人，不可能有太深的城府。可我忘记了。问心无愧的人，眼神才会那么清明，因为，他有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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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之上，我怡然自得的坐在下首。安晓鸣站在被告席上，有些紧张。莫寒作为律师出庭，书秋凌坐在我旁边。
原告是一个30岁的中年男人，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渣。我眯了眯眸子，冷笑着：“弟，赵亦杭的手段可是越来越不高明了，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
“你还是想想怎么让安晓鸣脱罪吧，强奸罪可是大罪。”书秋凌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提醒道。
“莫寒有办法，一会，给我把那个男人做了。”
“做…做了？不太好吧…”书秋凌压低声音。
“是有点儿不好。剁了一只手吧。”我眯了眯眸子，靠在椅子上：“让他长长记性，我陆槿寒的人，岂是别人能动的？”
“现在开庭，全场肃静。”
“原告，你说被告人安晓鸣于半月前强奸了你妹妹？”莫寒胸有成竹的问道。
“是，我妹妹亲眼看见的就是他。”
“法官大人，我要求出示7号证物，我们的证人。”
“允许。”
莫寒看了一眼我，我颌首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走上数十个陆氏心腹，莫寒淡然说道：“半个月前，陆氏举办周年晚宴，所有人都到了场，这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大家都可以证明，安晓鸣与陆总陆槿寒到场。”
“是啊，晓鸣这几年尽心尽力，业绩优秀。”
“晓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我还记得特别清楚，晓鸣那晚上跟陆总喝酒，两个人开了一瓶拉菲。陆氏旗下酒业很有名，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拉菲是八二年之前的。”
“我也记得，晓鸣穿的是黑色西装，黑色条纹领带，我还记得他衣服质量非常好，特意问了几句。”
“晓鸣那天晚上跟我要了蛋糕和点心，都是桂花味儿的，我还取笑他来着。他跟我说桂花是他家乡的风景，所以爱吃，那味道有家的味道。”
几个证人一一阐述，安晓鸣有些发愣，回头看了我一眼，恰好我抬头，两人相对，我笑了笑，低头错开了他的目光。
“原告证据不足，被告人安晓鸣强奸罪不成立，当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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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席先生，我们老大，请你喝茶。”莫寒伸手拦住想要逃跑的黄席，一脸微笑。
“不…不用了…”黄席满脸惊慌，却被莫寒带来的人强制性押上了车。
昏暗的地下室里，我怡然自得的看着跪在我面前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想敲诈勒索，未免太不长眼了。”
安晓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老板…算了吧…”
我把玩着刀子，目光有些冷：“算了？为什么要算了？”
我伸手拽住黄席的手腕，眯了眯眸子，那刀子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啊——”黄席的断手掉在地上，他疼的直打滚。
血液溅在我脸上，有些恐怖。
“晓鸣啊，你跟着我，有七年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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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潜伏进陆氏，搜集陆槿寒的罪证。”陈琪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安晓鸣：“你刚入警局不久，陆氏我们也查了很久，奈何陆槿寒做事太干净，我们始终抓不到把柄。做戏做全套，我会开一张假的辞退书给你，等你完成任务再销毁。别忘了你的身份。”
“是，长官。”安晓鸣穿着警服，胸前的警徽透出寒光。干练的他没有一丝拖沓：“我还有什么要做的？”
“还有，陆槿寒这个人…生死不论。”
“是！”
安晓鸣的卧室里，他熟练的把一把手枪上膛，目光里透出丝丝寒光。
一切…都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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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安安？”
“老板，今天我生日，可不可以，陪我去海边看海？”
“好。你在那儿等我。”
安晓鸣挂断电话，手指微微颤抖的打出“收网”两个字，发给了陈琪。
“哥，怎么了？”
“我有重要的事，赵亦杭就交给你和莫寒处理。”
“诶？哥…”
我推门离开，并未听到书秋凌后边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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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杭，你背叛我哥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吧。”书秋凌一改温润，冷声质问。
赵亦杭轻笑着：“小野猫，你是因为什么才敢面对我呢？是因为莫寒么？”
“你闭嘴！！！！”
“呵…书秋凌，你不敢杀我。”赵亦杭自负的看着书秋凌的双眼。
书秋凌咬了咬牙，莫寒上前一步，握住了书秋凌拿刀的手，毫不留情的带着他的手扎进了赵亦杭的食道位置。
“秋凌，别怕，有我。”莫寒温柔的在他耳边呢喃。
而赵亦杭，此时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寒，快去救哥…安晓鸣…安晓鸣他…”
“你怎么不早说？！”
赵亦杭嘴型一张一合，书秋凌终于崩溃到哭泣，抱着莫寒泪水决堤。
赵亦杭说：陆槿寒，今晚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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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我的胸膛，我看着他的目光，是我所不熟悉的冷漠。
“我没想到是你…真的是你…？公司丢失档案，资料室失火，都是你做的？！还有那些兄弟…”
“……”安晓鸣沉默着，他的沉默让我有些害怕。
“我没有亲耳听到我都不会信！！！我没有亲眼见到我也不会信，现在你就在我眼前，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自首吧”
“七年啊！七年的交情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我们怎么走到今天的？我们受了多少苦才熬到……”
“自首吧…”
“……你有胆量就打死我。”
“……我真的会开枪…”
“你不会，我们是兄弟啊。”
我在赌，赌着我的命，赌着他，是不是有在意。
安晓鸣手里的枪上膛，我听见卡达一声响，仿佛我心底的绝望，丝丝缕缕的蔓延，搅碎了心脏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伤害那么多兄弟？！”
“我不这样做，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你是警察派来的？”
“是。代表…”
“去他妈的正义。”我抬起手，手中的枪对准了他。
我听见远远的，警车呜鸣声。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跟我去自首。”
“有本事你就开枪！”
“别逼我…”
“来啊！你开枪啊！来啊！来…”
“嘭”！！“卡达”！！天空一道炸雷，淹没了枪响。
“陆槿寒！！！！你个混蛋！！！”
那雷声，同样淹没了他哭喊的声音。
安晓鸣在扣动扳机的一刻，他的枪，真的抖了。伤口低了那么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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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槿寒呢？”陈琪一身制服走到他面前。
雨水慢慢的落下，朦胧间，他的表情看不清楚：“被我一枪打中心脏，掉下海了，活不了了。”
“干的不错，收队。”
安晓鸣看着远去的陈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步离开。
随后赶来的莫寒和书秋凌则寻找着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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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
“最新国际新闻，陆氏集团面临倒闭，警方搜集到无数陆氏犯罪铁证…”
安静的病房里，呼吸机发出规律的声音。
“咔嗒…”书秋凌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哥，你是不是…都算到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赵亦杭死了，你是间接被安晓鸣救了，我一点也不感谢他，他让你这样痛苦活着…哥，我跟莫寒，就要结婚了…你说我穿什么好…？哥…”他嘀嘀咕咕的说着，可是床上的人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嘭”！！！
“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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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鸣站在镜子前，抚摸着胸前的警徽，微微垂了眸子。
七年前，陆槿寒告诉安晓鸣，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局。
那年，安晓鸣信命，但不认命。
那时安晓鸣看什么都是两种色彩，不是黑，就是白。傻傻的觉得，忠义忠义，忠就是义。
七年，那七年，安晓鸣是重投了阎王殿，走了六道一轮回。
七年后，安晓鸣重新穿上这身衣服，他突然发现，人生真是一场赌局。
不过安晓鸣不信命，他认命。
安晓鸣命中寡宿，本是薄情之人，枉有愚忠，只得做负义之辈。
那天之后，安晓鸣知道了两件事，一是，世界上本没有黑白。二是，有一种痛到彻骨的伤，叫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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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落血棠1462390991
本文题材来源：墨明棋妙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