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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还有乡愁吗?

2019-01-10  本文已影响13人  籽黍

回家的火车,对我来说是最利于睡眠的地方,吱吱呀呀的摇了一夜,让人仿佛重回母亲的怀抱。

从北京回家,我习惯于坐夜车,一醒来,窗外就是纯白的,在阳光照耀下亮的刺眼的一片雪原。这是总我最想家的时候。

我是在小学课本上余光中的诗中第一次听说乡愁这个东西的,我是在大一时高烧三十九度的病床上第一次体会到所谓乡愁的。

一个人在外的日子,哪怕是小小的感冒,都会变成惊天动地的悲凉和委屈,我就在这种矫情的自怜中思考着乡愁的意义。

其实,总觉得“乡愁”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是个伪命题,因为我似乎既没有故乡,也没时间发愁。

祖父母一代已是背井离乡,他们在吉林的黑土地上住了五十几年,生养了四个儿女,一说起美食,仍是老家的煎饼和馒头。

户口本上的籍贯是山东寿光,是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奶奶说那里生活着我七八个爷爷,几十个哥哥姐姐。

小时候读席慕蓉的诗,她说故乡是一支清远的笛,会在有月亮的晚上想起。她总在畅想着无边的草原,雪白的羊群。

奶奶总会在除夕夜里悄悄在院子里烧黄纸和饺子,我对着漫天的烟火和弯弯的月亮看了很久,却想不出山东是个什么模样。只觉得他们一定像奶奶一样,将“白”读作“bei”,管爸爸妈妈叫“叔叔婶婶”。

我总在搬家,小时候家里很穷,四处租房子住,每个地方都住不上三年。这个街道的小伙伴刚刚混熟,转眼就又搬到了别处,后来和朋友说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发小”这个东西,而每次填文件要写家庭地址的时候我都在发愁,哪一个才算是我的家乡?

小学和初中就在这样的漂泊中渡过,高中则干脆换了个城市,大学跑到北京,似乎每个地方和我的缘分就只有三年。

北京是没有季节的,没有记忆的城市,高喊着前进,一不小心就是一生。

我开始怀念那黑色的山,白色的雪,怀念奶奶炖的那一大锅酸菜和蘑菇。

当拥有北京这样一个对立物之后,家乡二字似乎渐渐变得清晰。

但乡愁仍很遥远,因为我生长在一个以煤矿为生的小镇,而小镇人民的传统是,男人下井,女人持家,努力将孩子供上大学,从此再不回家乡。

于是十七八岁开始,被一个人丢弃在异乡,不断努力,为了将他乡认作故乡。而这个地方,没有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没有我童年玩耍的记忆,没有那只我亲手埋葬的陪伴我三年的小狗,什么都没有。

我最终也没能找到地理意义上的故乡,于是问父亲,哪里是他的家。

父亲的回答比想象中的干脆很多,老婆孩子在哪,哪就是家。我深以为然,终日追寻着父母的身影,有你爱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直到返校前,母亲望着我哀伤的说,她听过一句话:所有人都是为了相聚而来,除了母女。于是我知道,我又找不到故乡了。

古人诗中的乡愁总对我有中神秘的诱惑,可我在频繁的迁徙中找不到固定的地点来怀念,在满大街的麻辣烫和麦当劳中找不到一个特殊的味道,我只能安慰自己,此心安处就是吾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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