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叶之纾（一)

一、初雪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夜幕降临之时静悄悄的来到人世，给院子里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被。

婢女司玉惊喜的喊着：“姑姑下雪了。”

被司玉称为姑姑的女子叫柳纾，她从暖阁起来走到窗前想要推开窗来看看，不料被这丫头挡在了前面，不许她开。

柳纾嘟囔着嘴：“我就看一眼也不行吗？”

“不行。”司玉像拨动拨浪鼓似的转动着摇着头。

“这几年都不曾有雪，不想今年有雪偏又不给我看，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了。”柳纾沮丧的走回暖阁坐了下来。

司玉心有不忍，又在心里怪自己多嘴了。但白天顾熙才叮嘱过：“近日怕是有一场寒，你定要仔细点姑姑要是受了寒当心公子拔了你的皮。”

看出司玉犹疑的柳纾说：“我明白你是怕我着了凉，你去柜子里把年前公子带回来的那件皮袄找出来我披上自然不冷的了。”

“这样可以吗！”司玉心里窃喜的追问道。

“可以的，你快去吧。还有玫色的褂子也拿出来。”狄兰说完站起身来。

不一会儿司玉抱着皮袄马甲和冬靴等出来了，司玉服侍狄兰穿好后还有件褂子准备递给她，不料柳纾却说：“这件你穿在身上免得受凉。”

“可是…”

“别可是了快些穿好吧，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破门而出了。”

二人出了院子在雪里走着司玉提着灯笼跟在身后，雪同被子一样盖在了树梢上，脚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发出清脆的声音来，梅树还不曾有花骨朵狄兰有些失望。

走了好一阵司玉开始担心怕狄兰受凉：“姑姑，我们回吧！”

柳纾不依：“让我多转一会儿吧，不会有事的。”

柳纾在雪地里继续走着远处传来幽幽琴声，：“阿玉，樱院住着谁。”

司玉拨开带雪的枝丫说着：“下月初五是公子的寿辰，这几天已经陆续有客人到我们这来，但我在后院的，也不知道樱院住了什么客人呢。”

“喔。”这琴声真不赖，听着心里平静。

不知不觉走到樱院墙边，司玉拽住柳纾的袖子，：“姑姑，夜深了不能再走了。”

柳纾心疼司玉，怕真有个什么事顾熙估计真的闹了。“那我们回去吧。”

一阵清风拂面，柳纾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起风了，我们快些走吧。阿玉。”

司玉提着心跟在柳纾身后，“好的，您可得慢点儿。”

回到屋里，司玉伺候柳纾换下衣服，又找了个暖壶给她捧在手里，催她上床休息去。

柳纾躺在床榻上对阿玉说：“你也收拾睡去吧、”阿玉点点头，熄了灯退出到外间来。

夜寂静如斯，樱院琴声音仿佛更近了些，如同在讲述一个优美的故事，只是不知故事那那头都是那般人物呢。

柳纾在这琴声中渐渐睡去，反而是司玉总有一丝担心柳纾会着凉了，翻来覆去的竟有些无法入睡。

初稿于2019年4月6日，星期六

己亥年戊辰月癸酉日，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