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等雨 第5章 女人之鞭
如果你不觉得数学是简单的,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生活有多复杂。
————数学家物理学家冯·诺伊曼
认识岑先生之后,郑淼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开始喜欢翔安。
那天岑老师说他和一位女老板是旧交,郑淼可以认识。
“您好,郑小姐。我叫崔苇。听老岑念叨您,我就看看是哪位小姑娘吸引了老岑。”
“我们的小淼见识了女老板指挥店员好像在鞭打家丁,被吓着了。看人家就知道她柔情似水。”
“既然老岑和姑娘聊得来。我就直说。尼采有一次和一个叫什么美的女强人在一块,结果三人同框,尼采心血来潮,拿来一条鞭子,说如果男人需要女人,就要主动给女人递上一条鞭子。我从小就说信仰德国这位哲学家这句话。”
“呦嗬。别。最后摄影师不是觉得有伤风化,拒绝拍照吗?”
“只有女人才可以拯救女人。男人只能被女人依赖。”————郑淼这样想了许久。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
姓付的那个男人可能很难想到,是她————劝翔安追求惠州田姑娘,让翔安带动付长风去琼州海峡那边,与此同时,趁机俘获惠州女孩芳心。
这个举动现今想来显露了她的阴暗面。这倒其次。这是做无用功啊。
翔安一边听着岑老师和两位女性的话,想到桓靖似乎也提到过尼采出格之事。
翔安想到自己是物理系男生,他应该坚信某一点。
“谈老师的课真是色彩斑斓,加上着装色彩斑斓,我更是喜欢您的课。”听了桓靖的课,紧随那个男人,物理系同学翔安这样评点桓靖的课。
“红色、绿色等三种颜色构成千百种颜色,那么自己保持纯净,应该能收获万紫千红”————翔安这样想。
那晚,逛全丰时,桓靖又一次纠结————她觉得自己应该直白点,直接引用尼采之语,然而她却把鞭子换成魔法棒。当时觉得戏谑加上暗示好些,但现在想来这只是表露小女生一面。
桓靖相信那个男人很难想象自己为了显示纯真,故意一直不穿高跟鞋。
当桓靖跟许老师说到因为物理系闺蜜认识了一位女老板时,许老师突然感兴趣。
“崔女士很成熟的。”
“从何说起?”
“她的话语很能吸引人。很多顾客因此常到访她的店。”
“不见得。”
“为什么?”
“只有行动才能带来足够金钱。”
“我不是很懂。”
“我敢肯定,他的丈夫可能很少露面。因为很多事情需要他做,而且还不能让过多人知道。”
“还真被许老师说中。厉害。”
“过奖。只是因为他是汕头……”
很险,许老师差一点提及前男友。
看着谈桓靖,许老师觉得她蛮适合付长风的。与此同时,谈姑娘似一面镜子,照出她的龌龊。
那晚丈夫简短的话语,让她惶恐。于是,她决定送付长风开始一只派克笔。
天呐,那个男人傻傻的,无法想象许老师是想祸水东引。
许老师至今很难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何很欢迎付老师到她家做客。
“许老师,你想什么呢?”
“桓靖。没有。”挽姗老师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晚上,许老师打开门,看到了郑淼和付长风进来。郑淼本来是不来拜访的,在付长风的两次邀请后就来到正职教师家里。
“听说许老师公公和福建人曾经合伙经营餐厅。你插得上话。”付长风这样劝郑淼。
“呦。很意外。来了位美女。”丈夫的话让郑淼很不好意思。
“郑小姐是福建人啊。我去过厦门。”
“是。”
“福建朋友很会做生意啊。”
“过奖过奖。”
“潮汕福建的老板都很行啊。”许老师听着听着有点不安。
“我和暨南大学舍友去过厦门,之后去了潮汕的杰阳。”
“杰阳?”
丈夫:“见笑见笑。是揭阳。”
没听到“汕头”,许老师心情舒缓了一下。
郑淼想起桓靖的话,觉得许老师丈夫还真是话少,是一个行动可以换来很多实实在在东西的男人,福建三明老家不少男人就是这样。
“我逛过福建商学院,那可被说是闽商的摇篮啊。”
“确实很多福建出色商人毕业于此。”
听完郑淼的话,许老师丈夫继续说:“可能对于很多福建朋友来说,这就是他们福建最高学府了吧?”
姓付的那个男人很难想象,许老师在和前男友见面之前,特地找来付老师到访家,好让丈夫打消一些想法。
“妈,换个台吧。换个福建的东南台。”
婆婆:“是。要配合。”
许老师听着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心里不舒服,这才叫婆婆换台。
“咦。三明的姑娘,是福建人还是汕头人叫女孩子‘珠娘’?”
“你爸还在世时听他讲过汕头商人的一些话。当时汕头包括整个潮汕。”
“老妈想起老爸了。我爸做生意失败之前和很多闽潮朋友往来。”
“那是汕头人叫法。”
“是福建人这么叫。”让付老师意外的是,许老师纠正得有些那个。
“看电视里那些人说就是了嘛。”
看着妻子神情如自己所料,丈夫很满意。妻子怎么会明白————丈夫闲话突然多起来,不是意外。丈夫明白,有时丈夫可以主动作为妻子的鞭子,在妻子似乎享受自由鞭打时,善于引导的丈夫一方面在他人面前展示一家之主威严,一方面让妻子时刻感受到他的存在。
丈夫看着相框里边先走一步的父亲,想到父亲说的闲言碎语————福建人似乎很能管教。丈夫觉得自己是胜过汕头福建很多男性的。
离开学校,在跑道看到桓靖骑着自行车,付长风问道:“桓靖,这是要去哪儿啊?”
“尼采,不是,你猜啊?”
“去见人。”
“我可以说我很无语吗?”谈姑娘说。
“去见男人。”
“对。”
“你男朋友从中山回来看你吗?”
“我去给孩子补课。”
看着姑娘,不知为何,付长风想坐到自行车后座。
“桓靖就是让人轻松到飘飘然。”无视周围人存在,付长风差点把话说出口。
“付长风,听说主任要带你家访。”
“是的。”
“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
“看你讲课,觉得你比学生紧张。”
谈:“呵。”
付:“呵呵。”
谈:“呵呵呵。”
“那你给孩子补课,家长怎么对你?”
“看起来笑容满面?”
“然而呢?”
“不允许我穿裙子,不要化妆。”
“过分了。”
“这还不算啥。每一次讲课之前我得出示学生证。”
家长让付长风心微寒,付长风的赞赏让谈姑娘心欢。姑娘可能没有想到付长风见她之前就知道她要去哪里。
“长风。桓靖给学生补习多次。你讨教一下。看如何与家长沟通,为家访做准备。”此前郑淼对付长风如是说。
全丰广场附近,在青年运河旁,许老师等待许久。很快地,等的人来了。
“挽姗。”
“小姨。”
听说《尼罗河上惨案》翻拍,挽姗约丈夫小姨一起看电影。
“你老公没有陪你。干嘛去了?”小姨妈笑问。
小姨是肇庆端州人,和姓付的老师是一个地方的。小姨妈一直让人羡慕。姨丈是师范毕业生,后来做销售,最后百花丛中偏偏选中总是被别的女人比下去的她。
小姨妈还是那样,对别的女人羡慕无感。
小姨妈不会跟人讲————她家那个男人最后一天在校,看到有人开车进校还送上花,那个男人居然在麻烦快递之后找她借款买火车票。姨丈毕业几年,因为不信命,一路坎坷,是小姨妈一次次慷慨解囊。最后还是小姨妈的专一让那个男人不再做选择题。
许老师好奇,为何小姨妈突然就笑了,幸福感洋溢。
“看过《尼罗河上的惨案》旧版吗?”姨妈问。
“看过。”
“看了开头我就不看了。”
“为什么呢?小姨。”
“虽然不知道男主和女主为了得到女主闺蜜万贯家财而制造男人移情别恋导致女主无止境地骚扰的假象。”
许: “然后你想说?”
小姨妈:“如果都因爱生恨追人到埃及金字塔了,为何女主不带着一条鞭子?要知道女人可以为爱疯狂到这种地步。”
“就因为这,小姨妈不看了?”
“嗯。”
“那您今天为什么?”
“可能是小外甥很久没有陪你了,你不好意思说什么。我干脆点,陪你打发时间。”
“感谢姨啊。”
他出现了。
“挽姗。”
“缪先生。”
挽姗意外遇见了缪明晖。
“这位是?”
“我丈夫按辈分应该叫她姨。”
“您好。”
缪明晖为了两个心的海域可以沟通,已经挖了很长时间运河了。在青年运河等小姨妈时,挽姗想起他做的,有点感动。
“为什么还要带着亲戚过来?”
许老师想到被丈夫发现的可能,觉得小姨妈可以帮忙。
“这个你介意吗?”
“不介意。我还带个人过来呢?”
“啥?”
“是女教师。”
“咦。许老师。”
“桓靖怎么在这?”
在烤全丰吃着自助餐,许老师觉得可能是自己余情未了,明晖是真的放下了。
“是湛江朋友介绍的。以前我们常去湖光岩。”
桓靖:“孩子在他亲友面前总是夸我。”
许老师:“桓靖就是这样招人喜欢。”
听到某人是实习学校的熟识老师,桓靖决定蹭吃蹭喝,顺便更好地了解一下许老师。
“为什么许老师送他派克?”桓靖心里想。
翔安决定先放下爱情。
想当初高考前,他尊重自己的感情也尊重别人的感情, 因此黯然神伤。他觉得他没有变坏。
“我个人觉得教育机构现在不好做。”岑老师对翔安说。
“不说一些小的机构。就说大的。”
“我就说一些大型的。为何宣传人员比教学老师还重要?”岑老师说。
“一个人重包装轻内涵,大家怎么看?”
“崔姐之前在销售公司工作过么?”
“是。在深圳。”
“做得怎样?”
“感觉很不好。”
“为什么?”
“当初就是感觉不对,就离开。”
“哦。”
崔老板:“现在想来,自己在福建老板的酒楼里工作,连斟茶倒水我的上司都要训练。我无法想象一家可以在摆渡这个强大搜索软件可以花一亿打广告,可简单培训之后,完全不带动新同事具体怎么吸引客人。”
翔安:“让员工各凭本事呀。”
“是呀。我在酒楼里似乎有鞭子伺候,可公司明明更需要激励员工,可人家偏偏不。”
翔安:“肯定是员工离职之后不可以回公司。”
崔女生惊言:“兄弟怎么知道的?”
“这样可以让员工一直因为不舍得而一直拖延离职的事。”翔安有点不自信地说。
“我就说岑老师眼光不错。”
岑老师:“哈!”
“我一直觉得比起学化学、生物、数学的,物理系学生男的女的都很有趣。”崔女士由衷地说。
想起物理系同学谈桓靖的话,翔安说:“直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名绊此身?”
岑老师:“唐代诗人说的。是李白说的吗?”
崔女士:“不是。”
翔安是感激书友会的。“直推物理须行乐,何用女色绊此身? ”翔安想。
谈姑娘不知道其实她错得离谱,她不是那么出色,但对于很多校友来说是莎乐美一般的存在。
至少,比起那个勿理系男人,她做人要成功很多。
“桓靖,很喜欢小龙虾呀?”
看着许老师,桓靖有些不好意思。
“吃不完,每人罚款一百。”
“姑娘省省。”
桓靖愣了一下。
“姑娘省省心。罚款我给。”
“眼前的汕头男人真是怜香惜玉,比起肇庆那个男人好多了。”————桓靖心里想。
看着自助餐餐厅里的棒棒糖,桓靖觉得自己有时真得鞭打一下某人,可爱中带少许可怕。
然而在全丰广场热闹的欢乐里,姑娘也好,挽姗老师也好,万万没有料到————就如那位追求莎乐美的探险家,汕头这位男性,好像刚结束了在中东地区的九死一生,然后来到湛江追求他的莎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