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采蘑菇的人

蓝江 | 南果梨树

图文/蓝江

两片梨树园中间的路不太宽，却是平平整整的柏油路，但是，越来越陡，走一段就得停下来缓缓气儿。

柏油路尽头再往上，是一小段水泥路，水泥路尽头，是纯粹的乡村土路了。抬头看看，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山脚下，这儿是相对平缓的一段坡路，车辙印儿里，汪着白亮亮的水。我很诧异，这么高的地方，竟然有两辆轿车停在荒草间，这车自然是从我们先头走过的那么陡的坡路上开过来的，这司机的胆子可真够大。

抬头看，山城子主峰已经近在眼前，可是，要想登到山顶，绝非易事，脚下已经没有什么成形的路了。我和先生小心翼翼地越过一个草木丛生的小高坡，看见几个包裹得很严密的人，正拎筐提桶地从山坡上下来，原来他们是来此采蘑菇的，看来收获还真不错，每个家什里都满满地装着鲜嫩嫩的蘑菇。

这儿正好是两坡之间的一片小平地，满地矮草，几个人放下手里的家什，或蹲或坐，开始挑拣采来的这些蘑菇。我随口问：你们采的是什么蘑菇啊？他们说，是鸡腿蘑。啊啊，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跟着爸爸上山，也采过不少鸡腿蘑呢。胖胖的鸡腿蘑不必晒干，摘干净了在滚水里焯一焯，炒吃或者煮汤喝，味道十分鲜美。

我说：山上的蘑菇多吗？他们说：“多得很，到处都是，你们没事也可以采点。”这就叫靠山吃山，真好。

蓝江 | 山城子主峰

我们没想采蘑菇，远远看着山峰走过来，只想着有没有可能登上山顶。他们其中的一个男士说：有个小毛毛道，能上去，不过得费点劲儿。你看着挺近，走起来也得挺长时间，挺多人都上去过，你们可以试试。

那几个女子却向他翻白眼：切，你说的容易！你看看他俩的装备，背的什么包？穿的什么鞋？这怎么上？

其中一个大姐手中捡着蘑菇，仰脸对我说：你别信他的，这山道一点也不好走，他还以为谁都像他似的，在山上跑得比兔子还快！

几个人都笑了。我们道了谢，又往上走了一小段，看了看，还真有一条隐隐约约的路，不过杂草丛生，树枝掩映，保不准有蛇啊虫子啦等活物隐在其中，权衡一下，到底还是不敢走。

眼前坡上有一大片黄色的岩石，年深月久，早已经风化了，有很多细碎的小颗粒散落下来，我们顺着斜坡攀上去，上面很平坦，山风徐徐吹来，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在风里悠悠地摇荡着。我们在比较平坦的石块上坐下来，举目往四处看，青山隐隐，草木青青，万籁俱寂。

那几个采蘑菇的人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挑拣蘑菇，但树影层叠，他们默然无声地工作，仿佛并没有任何人存在。

我们吃了些自带的水果，坐够了，开始回返。挑蘑菇的几个人也把蘑菇整理好了，正在分别往两辆轿车上装，原来那车就是他们开上来的。显然，他们是这儿的常客，也可能，年年都过来采蘑菇吧。

蓝江 | 老梨树上的蘑菇

下山时，我看到一株老梨树上长了一大块蘑菇，不过已经让什么人给采走了，只剩下了根部。我在山下小市场里见过这样的梨树蘑，一大块一大块肉乎乎地摆着卖，据说，这梨树蘑是很稀缺的，好几十甚至百八十棵梨树里才能遇到一棵长蘑菇的，这种蘑菇是纯野生，无法人工培植，所以，物以稀为贵，刚采下来的新鲜的梨树蘑每斤卖25元，真心不便宜。

这个也是梨树上长的

先生说，他小时候在山里老家吃过梨树蘑，老家的人管它叫树鸡蘑，吃起来香喷喷一股鸡肉味。也是稀少，一般时候不容易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