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五、我从没原谅你，是因为我没有那样的自信

我从没原谅你，是因为我没有那样的自信

01

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东京站。拓实基本没出过门，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来回巡视。时生买好了票，到名古屋。拓实不同意，执意要第一时间去大阪找千鹤。时生表示，去看一下东条夫人不用半天时间。但拓实就是不肯，要去换票。时生怎么说都没有，拓实很好奇，既然时生不是东条家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呢。时生说，你的人生会因此改变，我知道会改变。你现在去见她，总有一天你会说，多亏那时间了亲生母亲，你还会对你的儿子这么说的，会两眼放光，自豪的说这么说。拓实不太信时生说的这些，但是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仿佛那天赌马时的感觉一样，新的有无法抗拒他的强烈冲动。只见她30分钟，再多我可不答应。拓实放弃了票。

到站下车后，拓实开始瞎嚷嚷，车真快啊，服务小姐腿真美啊，鳗鱼饭真香啊。车站门口的小吃，每一个都要去吃。时生知道，他就是在逃避。而时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找到了正确电车，还沿路给拓实讲这里的事。拓实问他家在这里吗，时生说不是的只是父亲常带他来。拓实对这个时生的父亲充满好奇，心里想一定是他父亲和东条家有关系，才会经常来的。

02

找到了东条家的糕点店，看起来很高级。听说他们找须美子来的。难道是拓实先生吗？一位女子迎了出来说到，终于还是来了。迎他们进门的就是之前寄信给他的东条淳子。淳子让他们在这里稍坐等一下，自己去内室里查看母亲的情况。拓实东张西望，感叹这里的豪华。心里满是怨念，他的母亲因为贫穷把他扔掉，居然现在还能再这样豪华的地方享清福。时生看穿他的心思，这里看起来很值钱，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可以是你的，东条先生不在了，而你又是东条夫人的亲生儿子，只要你想要这些都可以是你的。谁要那女人的破遗产。拓实一脸不屑。

细小的地方斤斤计较，关键时刻不胡来，这就是你的性格。时生悠悠的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拓实感觉内心被看穿，无所适从了起来。

淳子从里面走出来，请求拓实去见母亲，说明母亲现在脑中又血块已经病重，随时有可能去世，也经常会昏迷不醒。

拓实点点头，要求时生能一起去。两人跟在淳子身后走过长长的走廊，开门进了一间屋子。

点滴插管的各种仪器和一个坐在病床边穿白大褂的女人。躺着的病人双眼紧闭，眼窝凹陷，面容消瘦，皮肤是灰色的，像是死了一样。

拓实站在门口，没有向前的意思，淳子恳求他能多留一会，如果母亲没有见到他，会很难过的。拓实被人如此恳求，就没有拒绝。淳子说已经这样三个月了。拓实想的是，还好在这个家里啊，不然在普通人家，哪有这种条件。他轻蔑的语气很惹人生气。淳子告诉他，母亲并不是嫁入豪门，当时淳子十岁，正值家里每况日下，父亲是纨绔子弟不懂经营，母亲亲自去店里干活，还要被人攻击老板娘出来做工，可能是她本身有经商头脑，靠着努力一点一点才留住了家里的店铺，打拼下来的家业。照顾母亲的白衣女人也不是请来的，是店里的员工自发来照顾的。母亲是一个人人都夸赞的好老板。拓实听到这些，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每个月给宫本家邮寄生活费，心里觉得惊讶，但是绝不谢恩的念头在他心里筑起了屏障。

真是伟大啊，他开始说，我是因为贫穷被她扔到了毫不相干的家庭里长大的，现在一无所有。而她却在为了别人家的荣华富贵而努力打拼。还因为拼命工作被人赞扬。扔掉自己孩子的女人，变成了活菩萨，真是好笑。

淳子还没开口说话，这时候须美子醒了。

她睁开眼睛望向四周，淳子把耳朵贴在她嘴边，然后对拓实说，他看不太清，能不能站近一些。

拓实没有动，他不想为这个可恨的女人做任何事，时生叫他也仿佛没有听见。他俯视着须美子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说道，我，可没有原谅你，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的孩子。

淳子的哀求和时生的劝阻都没有作用，他正打算走出门去。

突然须美子开始抽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肤色发黑。白大褂和淳子尽力按住她，时生想上前帮忙，被拓实挡住。在两个女人的照料下，渐渐平稳。拓实走出门，说了声，报应。

03

拓实买了去大阪的票

就这样了？时生问。你们应该好好探案，他是不得已才抛下你的。

你那么在意没留下来，我一个人去大阪，拓实没好气的说。

淳子拿着一个小包裹跑了过来，还好，我赶上了，看见拓实笑了一下，今天你特意过来，真的很感谢。这是母亲要给你的，应该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说着递出了那个小包裹。里面是一本叫空中教室的漫画，很旧了好像碰到就破碎的感觉。作家叫爪冢梦作男。没听说过

拓实不觉得有什么用，时生抢先收了下来，不占地方你不要我就收下了。

电车进站了，淳子也走了出去。

拓实先生，又传来了淳子的声音，他跑步过来，呼吸还没有理顺。母亲在清醒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个病是报应，应得的报应。

拓实心里像被击中了，但他一如既往一脸冷漠，抿抿嘴对淳子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