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故事里的《诗经》-甫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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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田》是《诗经·国风·齐风》中的第七首诗。是一首妻子思念远方丈夫的诗歌。丈夫去家未归，家中田园将芜，对着杂草丛生的大田，心生慨叹，说是家中没有男丁，不再贪心种那大田，实则正话反说，对丈夫的思念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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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日的大雨中雨小雨连环雨终于停了，铁牛的媳妇花妮迫不及待地领着十岁的儿子踏着泥泞的小路来到自家的田地旁，一眼望去，满眼悲凉，惨不忍睹。

低洼地带，正出穗的蜀黍浸泡在水中，苦苦挣扎，也只有淹死的份了。地势高处，大豆片片倒伏，而杂草倒是生机勃勃，见缝丛生，把豆苗完全掩没，仿佛，她种的是一片荒草。

看着自己的一季付出成为泡影，花妮心痛难忍，一屁股坐在水窝里放声大哭。

鼻涕一包眼泪一把大哭后，是抽抽嗒嗒的呜咽。伤心欲绝的花妮想起了远在天涯服役的铁牛，想起铁牛就一肚子哀怨加哀愁：你个死鬼，呸呸呸，你个恨心的人，你一走就是五年半，上有老下有小你撒手不管，让我一个女流之辈撑起这片天，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见缝插针把老老少少的衣服连。每天睁开眼都得考虑几张嘴，拖着疲惫的身子扒了家里扒地里，本指望风调雨顺不受寒来不挨饿，哪知道老天爷不长眼，先旱后涝让我们娘儿几个难把日子熬。再看看这满地里的雨水满地的野草，叫我一个女子如何操劳，我再也不种这么大的田了，我再也不想念远方的你了，忧伤劳心我实在受煎熬，我恨心的人儿啊，我的悲伤你可知道。

花妮的哭诉吓坏了儿子。懂事的儿子蹲下来一手拉娘亲的胳膊，一手抹去娘脸上的泪水，并告诉娘亲自己长大了，可以帮助娘亲下田耕作，清除杂草的活对他这个男子汉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花妮听儿子这么说，又挤出两行热泪，禁不住想对夫君炫耀：孩他爹呀，你走的时候，儿子还是顶着两个发髻的小胖孩，娇悄又可爱，这么多年没见了，孩子都快戴上弁帽长大成人了……

哭着诉着炫耀着，花妮站了起来，领着儿子走进地里，一边拔草一边低吟轻唱：

无田（diàn）甫田（tián），维莠（yǒu）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dāo）。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dá）。

婉兮娈兮，总角丱（guàn）兮。未几见兮，突而弁（biàn）兮。

无田（diàn ）：不打理；甫田（tián），大田。

莠（yǒu ）：杂草，狗尾草；骄骄：犹“乔乔”，高大貌。

忉忉（dāo ）：心有所失的样子，一说忧劳貌。

桀桀：借作“揭揭”，高大貌。

怛怛（dá ）：悲伤貌。

婉、娈：好看的样子。

总角：古代男孩将头发梳成两个髻。

丱（ɡuàn ）：形容总角翘起之状。

弁（biàn ）：成人的帽子。古代男子二十而冠。

翻译成白话文：

不要耕种那大田，那里荒草一大片。不要思念远方人，忧伤劳心受熬煎。

不要耕种那大田，那里野草无边缘。不要想念远方人，心中忧伤实难堪。

咱家孩子多好看，羊角小辫直冲天。这么多年你没见，他快戴上成人冠。

写在题后：

农妇的爱，朴实又含蓄。低头抬头，满怀思念，连看到田地的荒草也是劳心忉忉，还正话反说，不念不念，可说着说着，还幻想丈夫的回还，向他炫耀儿子的成长、自己为人妻为人母的成绩。

这就是一位活生生的贤妻良母。

现在多好，千里万里不再是距离，思了想了念了甚至抱怨了，都可以随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