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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YL重新出发
人的一生会碰到二千九百二十万人,相遇的几率只有零点零零四八七。
萧芩不知道这个几率是如何算出来的,但她相信,一生中和她有过交集的人,都是命运的安排,既是如此,就坦然接受吧。
萧芩出差回来后,她的生活打破了以往的平静,二点一线,多了一点,变成三点一线。
一、小屋
为了方便见面,他在离萧芩家不远处租了一个单间,一个老旧的小区三楼。
萧芩帮忙添置用具,被褥、窗帘都是她亲自所选,怕他一个人时寂寞,又买了一台电视机。
萧芩把这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很用心、很上心、也很欢心。
一天,他对萧芩说:我已经离婚了,一直拖而未决的离婚官司,因为萧芩的出现,加快了速度。因为他害怕他的妻子,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对她有所伤害。
萧芩很感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只能对他加倍的好。
萧芩除了工作和照看孩子,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这个小屋中与他一起度过。
她帮他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他的面色逐渐红润,发丝也出现了光泽,体重也长了几斤。
但萧芩也只能是白天来到小屋,到了晚上,她要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
每到萧芩要离开时,他都十分黯然,她知道又留下他孤独一人面对黑夜,但他却不能挽留,不能阻拦,像个可怜的大男孩一样无助。
二、多情
夜里的一场大雪,把世界变成了银白色。
新年到了,萧芩踏着雪,用心感受着将雪踩在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生于北方长于北方的她,喜欢这个皑皑白雪的世界,就像童话故事一样,霎那间,世界变成了另一般模样,她喜欢这个模样。
萧芩满怀喜悦地来到他的小屋,想陪他一起过新年。
一进屋里,感觉室内的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出多少,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他还躺在床上,虽然醒了,但却没有起床,两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表情蓦然。
对萧芩的到来,似乎也是视而不见。她问他是不是病了?不舒服?他聪而不闻,萧芩摸摸他的头,没有发烧。
看到厨房里冷锅冷灶的,她忙去给他做早餐。
她在厨房里正忙着,忽而听到琴声,知道这是他起床了,在弹琴。
她有时嘲笑他,说他弹琴时嘴里还叼着一根烟,那像个琴师啊!在看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更不像了,到像似一个木匠。
可是,今天她不敢嘲笑他,此时他在弹奏的是一首悲凉的乐曲《二泉映月》,他嘴里没有叼着烟,音符在他的大手间缓缓流出,而他的两眸也浸满泪水,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键盘上。
萧芩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也许在想他早逝的母亲?也许在想他不幸福的婚姻?也许在想他的儿子?也许在想他的……
他不愿说,萧芩便不去问,只是默默地陪伴他。
这不是萧芩看到他第一次流泪,他很感性,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感受,在看电影或电视时,但凡有能打动人心,和他内心产生共鸣的地方,他都会默默流泪。
这和他外表的粗犷一点都不相符,但这种矛盾的性格,却是他的魅力所在,令萧芩着迷。
萧芩不喜欢那句老话,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以表现男人的坚强,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也许是从事艺术工作的人都感性吧,他们敏感、多情、细腻,情绪感受异与常人。
听老一代人说过,择偶时,千万不要找搞艺术的人,这类人情感丰富,很难专一,你会很累很累的。
萧芩想想,也许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
三、伤心
一天,萧芩独自在小屋里准备着午餐,他有事出去了,中午能回来吃饭。
忽而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他回来了,忙欢喜地把门打开。
但在开门的瞬间,萧芩的面部表情僵住了。门外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子,还没等萧芩问话,她就很不不客气的进入,嘴里说着我找他。
萧芩说,他出去了,中午能回来,女子说 :那好,我就在这等他。
萧芩说:那你就进屋等吧,我还要做饭。
可是女子跟到厨房,对萧芩说: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我是早你认识的吕老师,我的小孩也在学琴,是另一个班。我有时晚上会过来陪吕老师。
萧芩的内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她是知道这个女人存在的,她听他说过,但他告诉她的是,自从和你在一起,就和这个女人断绝来往了,萧芩信他,她也愿意相信他。
可是今天,萧芩明白了,原来床上的长头发是她留下的,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萧芩怀疑过,问过,但却没有答案。
原来他晚上并不孤单,有娇娘陪伴怎会寂寞呢?
萧芩只是觉得心里堵的慌,但外表却是异常平静,和面前这个女子理论是没有必要的,她没有错,只不过是二个女人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已。
等他回来,好好质问他。
女子被萧芩外表的冷傲震慑住了,不再言语,回屋等待。
不一会儿,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开门声。屋里安静的女子像猫一样串到门口,他一怔,还没等开口,女子就哭喊着对他又打又骂,说他忘恩负义,追老娘的人后面还排着队呢,偏偏便宜了你,你还背着我找小三。
随后又指着萧芩骂,说她是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不要脸、骚货……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萧芩,对她说,你先回去吧,过后我和你解释。
萧芩没有说话,眼里满是鄙视,对他和她。
萧芩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女子欲要扑过来打她,被他拦住了。
萧芩临走时对那个女子说:只有烂肉才会召来一堆苍蝇,还自以为是,真可怜。
萧芩转身离开,把愤怒的咆哮声留在屋内。可是,她此时的心很痛、很累、很伤。
走在秋日的艳阳里,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暖意,从内心深处升腾出的寒意,从内而外地渗出,令她的手脚冰凉,如果此时有人触碰一下,一定会惊诧,一个活人的体表温度怎会这么低,像一具行走的死尸一般。
她挪着僵硬的身体,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们中的一员。
她的思绪是乱的、是苦的、是痛的,她不知此时该找谁倾述诉说,这被世人诟病的一段感情。
可萧芩又是认真的,她喜欢上了、爱上了,并且难以自拔。
她想到分手,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泥潭中陷得太深。但她又是那么不舍,在付出自己感情的同时,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回报。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心要碎了,痛的滴出血来。
四、和好
接下来的几天,萧芩都是在浑浑噩噩、食不甘味中度过,工作中常走神,女儿的问话也是回答得颠三倒四。
这期间他打过无数个电话,萧芩都拒绝接听。她不能原谅他,也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更不想见到他。
萧芩知道自己的弱点,她的心不够狠、不够硬,害怕见面后,她又会克制不住自己,不顾一起地去爱他,她没有足够的信心抵挡他的魅力。
冷战七天后,萧芩收到他的一条短信,他言语诚恳,请求她给他一次当面解释的机会。
下班后,萧芩身不由己地来到了小屋,一进门,他就一下将她拥进怀里,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此时的萧芩被他再次拥进怀里,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散落在他的衣襟上,他轻轻地用大手安抚着她的后背,把她抱的更紧。
他在她的耳边说: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不管将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离不开你,我只想要你。
萧芩在他拥她入怀的一霎那心就软了,她无法抗拒他,也无法抗拒自己身心对他的渴望,更无法放下这份爱。
他们和好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他们彼此都爱着对方。
萧芩违心地说:你是单身、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遇到合意的结婚对象,我会退出,我会祝福你的。
他问:如果你离婚了,会嫁给我吗?
她说:不会。
他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太多情,不适合做丈夫。
他黯然,一时间二人都陷入沉默。萧芩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伤了他的自尊心。
而后又说到:其实,我是个即传统又现代的人。尽管我的婚姻不尽人意,但从结婚那天起,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更何况我还有女儿,我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一个现实而又苍白的理由,在萧芩的心里,他是她的情人,也只能是情人,她决不可能将情人变成丈夫。
但萧芩对这份感情又是认真的,投入越多越难以自拔,前路如何?她无法确定。她不图钱不图利,只为了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