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气味

可能我从未发现，我的灵魂依然沾染上这座城市的气味。

这里是天下三分明月，一城就占两分的A城。

早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们的英语老师就曾提到过，她说“A城适合养老，不适合发展。”当时我还是个从未走出校门的学生，没曾发现老师说这句话时流露出的情绪究竟是和种，我只当她是说A城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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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儿的确是个好地方以至于我那甘肃的同学不远千里来到这座城市。

在陪他逛公园的时候，他看着这一池春水荡杨柳对我说：“其实我刚来到A城时，很是失望，没来之前我觉得A城就应该是那种门前小桥流水的江南，来了A城之后却是发现这也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城市，甚至可以说是一座交通不方便的城市。”

我笑着一语点破：“你说的交通不方便，是没有直达你家的火车吧！”

他似是被我猜出了心思，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却听他说：“我准备下个星期去苏州的古镇转转。”

也许，他真的选错了地方，他向往的城市不是这里，不是这，是哪呢？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但也许我知道。

“这里适合养老，不适合发展。”

他毕业以后没有选择回到家乡，也没有留在这里，他去了上海，他说他想去闯荡一番临走前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我戏谑笑说道：“好啊，那等你老了，记得来A城找我，咱们俩老头逛园子去。”

毕业了他走了，而我依旧待在这里，待在这座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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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出门，对我来说走趟十公里的路就算是出 了远门。放假的闲暇之余我更喜欢一个人沿着古运河走，这就对我来说就算是“旅游”了。

我不喜欢人头攒动的商场，我喜欢空荡的广场，我不喜欢拥挤的电影院，我喜欢一个人的屏幕。我喜静不喜动，最爱是宅在家，喜暖而厌寒，最喜欢寒冬时泡在蒸汽腾腾的澡堂子里。

直到我遇到一个在苏州待了三年的朋友，和他外出游玩时我才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每当在他的身边，我常常感觉自己被加速了。他说话速度快，我必须精神高度集中才能在他的畅谈里见缝插针，稍不留神就会被他思绪带跑了。他的脚步快，每次和他一起散步我都感觉今天的运动量要超标。他骑车更是快，我感觉坐他的电动车就像是在做过山车一样，惊险刺激，胆战心惊。他那左穿右插，灵活避让来往车辆的技巧令我叹为观止，路灯变换时的加速和急刹更是让我体验了一把“过山车”的乐趣。下了车我直言：“下次我来吧，你这样骑车我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他却是一脸茫然。“我已经骑的很慢了啊，相比较我在苏州。”

当时的我也没有在意这后半句话，我只是听到前半句。我以为这只是他的性格所致，他天生如此。

真的如此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出去过，我也不想出去，我觉得那样很烦。我喜欢窝在家里，喜欢宅，喜欢睡觉，喜欢肥仔快乐水。

A城适合养老，不适合发展。

这句话是他在回到苏州时在微信里和我说的，还没等等我开口，他便又说：“你什么时候来苏州啊，我好好带你转转。”

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嗯呐嗯呐，好啊，嗯，等有空吧。”

至今未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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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站在公交车上，看着周围的一群大妈大爷，神情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间教室，我看见老师眼里的幽怨，听到结尾的叹息，我仿佛感受离别时舍友心中那团正在燃烧的火呲呲烧得正烈，我仿佛感受到朋友在手机那头有意无意的提醒。

这座城市适合养老。

回家后，我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一面镜子，我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头，他在对我笑。

城市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