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个瞬间

我与他谈过数次关于孩子的话题。我十分清楚领养或代孕的不易与困难，故也对此不抱过多盼望，只是内心仍保留这样一份期待罢了。但他却非常抵触此事。起初时他尚与我打趣道有他陪我为何还需要孩子。后一次我再度提起，他冷下了面孔道“你要小孩也行，我们分了就好说了，那会儿我管不着”。

那句话一下便将我哽住了，我并非不理解他厌恶孩子的吵闹与顽皮，也极愿为他放下这个念头，尊重他的意愿。我仅是难以相信他能轻易将分手之事说出口，尽管我明白那多是无心之言。

那时他大抵也意识到话重了，但又一时转不过弯，便别扭而生硬地沉默了下来。僵持了一会儿，我没有逼他亦没有发火，只是离开了房间。

我想大抵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生来的差异了。他热情、坦率而阳光，有孩子般热爱胡闹的一面；我却敏感安静，消极避世。他并非不爱我，只是不曾有那样细腻的心思时时体贴。我尽力让自己镇定而漠然些，便宽容冲淡了他孩子气的特质，或许这是我们最有默契的地方，尽管这偶尔会令我心里隐隐作痛。

后来忘了过了过久，他出来拥抱我。一句话未提。但我明白这是他在道歉，而他明白我的明白。

奇怪的是，我分明此前保持着镇定，并未感到过多难过，拥住他的一瞬内心却情绪决堤，一下便痛了起来，胡思乱想他能如此轻易将分手脱口而出，是否不爱我。我说不出多余一句话语，只想将所有委屈都埋入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