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擒黑面煞 -
把曾利城搅得天翻地覆,连想抓的人影儿也没瞧着。
黑面煞阴违成想到了城外。于是不等天亮,他就率队出城搜寻。烧村,是他的一个主意。
所以马队过处,一片火光。幸亏老百姓都早早被集中到城里去了,或者远遁深山。没人伤亡,没有鸡飞狗跳。
他兵分四路,四处放火。红日初露,曾利城外周围十里的村庄被烧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当黑面煞垂头丧气返回曾利城的途中,三个千辛万苦寻找不到的目标却有两个不请自来,出现在他的侧面。
“在那里,追。”看到目标突然出现,黑面煞喜不自胜,策马奋蹄追踪过去。
前面两人拔腿就跑,后面马队紧追如风。黑面煞一马当先。
眼看追及两人,不提防路边忽然又窜出一人,神速飞上了黑面煞的马背,在他背后闪电出手制了他周身大穴,把他软绵绵地按在马背上,打马而去。
黑面煞被擒,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闪间,后面的随从惊呆未醒之际,先前逃跑的两个人却返身电射而至,把最前头的两个人撞落马下,夺马就走。
四人三马,如一阵风去。
官兵马队醒过神来,以为遇见鬼魅,一阵呼叫,打马而回。一个赛一个比来时跑得还快,生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
活擒黑面煞的正是天下双侠与穿云龙白莽。原来在荒村里,他们正计议如何到曾利城里寻拿恶面煞。忽见城外荒村四处火起,料道有官军出城。于是四下寻找是否有黑面煞。没想到天遂人愿,在北路发现黑面煞,便诱而擒之。
原本准备有一场厮杀,没想到官军被骇破胆子,一轰作鸟兽散。
双侠等四人三骑一路飞奔,到了又一个荒村方停下。这时天已经大亮。
他们弃马提了黑面煞进入到一个荒屋,解了他的哑穴。
黑面煞恢复了神智,感到做了一场噩梦一般。等看到前面两个气宇轩昂的天下双侠时,不由得感到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压迫的他有些心促气短。
“他们是何方神圣?如此威严,迫人肃然!”黑面煞忐忑不安。待看见穿云龙毕恭毕敬肃立一边,便知自已更没好了。
“黑面煞阴违成,我有几个问题问你,回答好了,我保全你的一身武功许你改过自新。如果使刁耍诈,我废了你的一身筋脉,即使得活,也不能生活自理。愿意老实回答的话,你就点个头;不愿意回答的话,你就摇下头,我直接废了你。省得都费口舌。”大侠倒破天说道。
习武之人惜武如命,黑面煞更不例外。他知道对方实在高强,也说的出,做的出,自己顽抗到底,死路一条。哪敢不点头答应?于是低下头去连点几下。
“好。不亏是好汉,能屈能伸。听好第一问,你是如何侦破莽苍州土匪案的?”大侠问道。
黑面煞初时一愣,随即明白这和穿云龙有关,打不得马虎眼,于是老实说道:
“裂山鞭姚梁告诉我的。”
“裂山鞭姚梁是谁?”大侠道。
“他是大内侍卫。”黑面煞答。
“哦?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怎么认识大内侍卫的?”双侠有些意外。
“我的真实身份是京都阴氏家族的一员,原名叫做阴有才。堂伯父原为四大首辅之一,我因他而荣,因他而损。后被株连灭门时,是烈山鞭姚梁私放了我。”黑面煞答。
“他为什么要放你?”
“他说久闻我武功高强,不忍毁之希望有一日相见于江湖,能互行方便。”
“互行方便?你到莽苍州是不是受他指使?”
“不是指使,是请。苍州惨案发后,他派人找到我,说有一个江湖朋友所属的一派被白道上的人灭了,请我到苍州来报仇。于是我便到苍州一显身手,没想到还成了扛把子。”
“嗯!那么在苍州城外,你是如何逃脱朝廷大军扑杀的?”
黑面煞欲言又止,似乎在转念头,大侠看出端倪,遂冷哼一声道:
“不想前功尽弃,就老实回答,耍小聪明有时候会丟小命的。”
“是。”黑面煞答应一声,说道:
“那次我并没躲过官军的袭击。我败在了一个武功极其高强的士兵手下。后来被投入了土建队做畜役之劳。”
“武功极其高强?怎么个高强法?”二侠不由自主地一问。
“怎么说呢?他出招如闪电,力道如催山,气势如狂澜。我避过他一击,一个后摆刀砍中他的后颈,只听当的一声过后,那人却亳发无损。我大吃一惊,飞身就逃,不料被他一拳轰倒,摔昏过去。就被生擒了。”黑面煞道。
“那你后来怎么逃出莽苍州的?”穿云龙瞪眼问道。
“我被投入土建队后不久,一天裂山鞭忽然找到我。说连累了我,有意回报。让我跟他出去,于是他夹在侍卫队中出了莽苍州。出了莽苍州,又对我说大王现在对江湖上的武林人物以武犯禁深恶痛绝,将更采取大规模的镇压活动。只有天南地方天高王法远,也许能避一避风头,建议我到哪里躲一躲看。我知道他这肯定是一内部消息,绝对可靠,于是就到了这里。”黑面煞道。
“哦!原来如比。那么你是如何混到叛军队伍里,又做了三军督巡使的?”
“我来到天南地区,恰逢八侯拔兵选将。我便被定南侯选了,先做总教习,后升三军督巡使,监察三军。”黑面煞说道。
“八侯叛乱,生灵涂炭。他们不是平叛大军的对手。天南五百城,现在只剩下这曾利城偏安一隅。届时大军一到,铁蹄刀戈之下玉石俱损。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和叛军同生共死?”大侠说道。
“不这样,我又能如何?先是大王灭我阴氏九族,后又不容天下武林。只好得过且过。”黑面煞说话说到这里,竟然摇头苦涩地一笑,又道:
“可怜天下之大,竟无我等坐卧之地?活一日少三晌呗。”
“你也不要悲观,现在有一条明路,不知你愿不愿走?”大侠道。
“什么明路?请大侠指点。”黑面煞一脸渴望地说道。
“明路就是你帮助我们,智退平叛大军,保全曾利城一城百性命。届时你愿留则留,不愿留远赴海外仙岛,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大侠道。
“只要有活路,要我做什么,请大侠吩咐。”黑面煞忽然下定决心。他原本就是一个自狂自大又贪生怕死的人,知道追随八侯是早晚必死之事。五百城都被荡如平地,区区一个曾利城又如何挡得住那些刀枪不入的军中高手。所以他决定另作选择,活下去是他的矢志不渝的目标。
“我要你做的就是你告诉我你的住址,然后放你回去。在曾利城,时刻注意八侯动向,摸清他们的住址行踪。有需要的时候,我们自会与你联系。能不能做到?”大侠道。
“我现在是三军督巡使,和八侯联系密切,掌握他们的动向易如反掌。就这些,没有别的了?”黑面煞道。
“你就这么干脆的出卖了你的主子,就一点不惭愧吗?”二侠突然冷冷一笑,说道。
“他们算什么主子?一个个都是残暴不仁的家伙。在他们眼里,对他们有用的,顺毛的,还是个人。其他的都如刍狗一般。”黑面煞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就好。你走吧。回去想好了怎样圆谎,瞒过今日被擒之事,不要哪处露了马脚。”大侠道。
“多谢大侠提醒。小的斗胆敢问两位大侠姓大名?”黑面煞道。
“天下双侠,可曾耳闻?”大侠晒然一笑道。
“我的个妈呀!我咋撞大运惹了你们?得罪得罪。”黑面煞吓得一哆嗦。
“你快去吧。老实记着你答应的事。要是搞鬼,天涯海角也藏不了你。”二侠道。
“那是,那是。小的告辞。”黑面煞一边说,一边转身如飞而去。
“两位师叔,就这样放他去了?他反复无常怎么办?”穿云龙有点不甘心地道。
“不妨事。他在我们眼里不过蝼蛄虫一般,现在一脚踩死了,对曾利城的百姓也无济于事,活着也许有利用价值。”大侠道。
三人正说着话,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跃到高处一看,自曾利城方向,一支队伍跃马扬鞭而来。
待在近些,隐隐传来呼叫:
“坚壁清野。”
三个人知道与他们纠缠无益,遂离村急去。不久便见身后浓烟滚滚,滚滚浓烟压向地面,压向地面。
渐渐的连太阳也被烟得一脸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