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辽~富弼使辽
北宋庆历二年(1042年),契丹遣使节往宋求取关南之地(瓦桥关南等十县)。
宋廷遣富弼出使契丹返报。富弼见契丹主耶律宗真道:“两朝人主间和睦相处,至今已有四十余年了。今北朝无故来索取关南之地,究属何因?”
契丹主说:“南朝违背盟约,堵塞雁门,增加塘水,修治城隍,大力募兵,想要干什么?群臣请求兴兵南下,我对他们说不如派遣使者索要土地,若南朝不肯,再兴兵也不为晚。”
富弼道:“北朝难道忘了我朝真宗皇帝的大恩了么?澶渊一役,当时如我朝真宗皇帝听从各位将领的建议,北朝军队将无一生还。北朝与中原互通友好,这样的话,你做为人主将会独享利益,而臣下将会一无所有。而如果要发动战争,利益就会全部归于臣下,而做为人主的你就要承担所有后果。因此奉劝一句,想发动战争的人都是替自己考虑罢了。”
契丹主惊问为何,富弼道:“石敬瑭欺天叛君(近来网上还看到给石敬瑭洗白的,谓其并非卖国。蠢货),石重贵昏乱,土地疆域狭小,上下离心叛乱,这样契丹才能得以战胜他们,但即便如此,契丹的壮士和健马等物资还是失去了一大半。而如今我中国提封万里,精兵百万,法令严明,上下一心。北朝打算发动战争,就能保证一定获胜吗?即使获胜,损失的军队马匹,是群臣负责,还是作为人主的你负责?如果互通友好邦交不断绝,岁币全部归人主,群臣又能享受到什么利益呢?”契丹主醒悟过来,不断地点头。
富弼又道:“堵塞雁门,是为了防备西夏。你刚才提的其他事情,也都是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军政措施,并非我朝违背盟约。”
契丹主道:“没有你的话,我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但我所要求的土地,都是我朝先祖过去留下的疆土。”
富弼道:“后晋送燕云十六州给契丹,后周又攻取了关南之地,这都是不同朝代的事情。燕云十六州本属中国,难道也是你北朝故地不成?”耶律宗真无语,只得令刘六符引富弼至使馆再设宴私谈。
刘六符道:“我主耻于接受岁币,定要那关南十县之地,南朝何不通融一二?”(打了几千年就为了几块土地,要地就打,岂是靠张嘴得来的?)。富弼正色道:“我朝皇帝(宋仁宗)曾道,我为祖宗守基业,不敢以寸地让人(赵构好像没被赋予这个基因么),而北朝所欲,无非是租地赋税。朕不愿看到两朝百姓多遭兵祸,所以只能委屈自己增加岁币,以代土地。若尔等必欲取关南十县,那就是借口背弃盟约(澶渊之盟)。盟誓尚在,鬼神共鉴。北朝若首先发兵,那错就不在我了,想那天地鬼神,也不肯受尔等之欺呢。”(临危不辱,掷地有声)
次日契丹主出猎,邀富弼同往,途中婉言又提索地一事。富弼答道:“北朝以获地为荣,我朝以失地为辱。既是兄弟之邦,怎能一荣一辱。”
之后契丹又提出和亲之议,富弼返报宋廷廷议以和亲及增岁币两款任契丹选择,廷议后封存交付富弼国书,同时将国书中的内容由枢密院来口传亲授于富弼。富弼行至乐寿时,突然心血来潮,福至心灵,对副使道:“我身为国使,却并未亲眼看过国书,若国书中意与我将要口述之意不同,那岂不要坏事?”之后打开国书一看,果然国书中意与口述大为不同,富弼立刻返都,控告吕夷简与晏殊误国害人(这就是清平乐中的一干名臣),仁宗也不问罪,只是令晏殊重易国书,不过不再提和亲之事。
富弼再度出使契丹,契丹主见了国书说道:“南朝既增我朝岁币,国书中应称为之为‘献’。”富弼道:“哪有作兄长的给兄弟送东西,称为献的?”契丹道:“那就改为‘纳’字(笑纳?呵呵哒)。”富弼不同意,契丹主怒道:“岁币都已经给我增加了,又何必纠结一个字。若我拥兵南来,那时你等切勿后悔?”富弼道:“我主兼爱两朝百姓,所以屈己增币,并非怕了你们。”契丹主道:“你也不必固执,古时曾有例在前呢。”富弼怒道:“古时只有唐高祖向突厥借兵,当时的馈赠或可称为献纳。但之后突厥颉利可汗被唐太宗所擒,岂尚有例可援么?(以颉利比耶律宗真)”契丹主无话可说,只缓缓道:“我自当遣人至宋廷再议此事。”富弼趁便先行上疏道:“献纳二字,臣已力拒,虏已气沮,切勿再许。”事与愿违耳。宋廷还是示弱,用晏殊议,用了个‘纳’字。萎靡不振,枉称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