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征服的,其实只有我们自己
回来的路上,我一定是失魂落魄的。上车时司机大叔问我到哪儿,我犹豫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不知自己要去往哪里!后来突然冒出一句:到二院!才算解脱了。
我怕生病,怕住院,怕和医生打交道,可是这几年几乎不停地在医院和医院之间出出进进,整个人近乎麻木的状态。
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安好呢?
我努力活下去就是为了有一天离去的时候可以满足地对自己说:嗯,就这样吧,已经尽力了,一路走好啊。
至于那些明明暗暗的过往,就让它们全部没入泥土吧!
大地是永远宽厚仁爱的。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曾做过什么,她老人家都会伸展手臂热情地迎接你。
等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是不惑之年了。
当某日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如果你心中还有留恋的东西,那就让我们期待来世的重逢吧。
在我活着的每一天里,我一次次地惊异于光创造的神话,惊异于光之下的影子没有目的地漫游,却只能一次次地借过,一次次地陷于沉思中……
如果人的存在是个笑话,那影子呢?
无论如何抹杀一个人长长的梦幻,他骨子里的东西也会在倒地后显露出来。如果没有,这真是一个幸运至极的人。岁月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一生只顾追逐生的狂想,一路奔跑一路流泪,最后却愿这世间的所有安好如初。
今天当我写下这些时,不由又想起了西西弗斯。那样辛劳的循环往复,永远奔波在征服的路上。而他的人生,由汗水和着希望一路翻滚上山,下山,再上山,再下山……
可是细细咀嚼,谁的人生又不是如此呢?只不过西西弗斯征服的是同一个对象,而我们每个人要征服的对象在不停地变幻而已。但其实不管西西弗斯还是我们,要征服的,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们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