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真的就没有友谊了吗?
1.
我跟二师兄、三师兄玩的好的时候,天天都凑一起,吃饭一起、练拳一起、就连做作业,我们都能一起!
大师兄对此很是不屑,一看我们仨凑一起就鼻子放屁,“哼!”
不过平时大师兄对我还是很照顾的,比如我上次发烧生病,还是大师兄帮我背下五楼的呢!
我烧的晕乎乎的,啥也不知道了,整个寝室4个女生,没有一个能把我扛下楼的。
她们只好求助,从我手机里找到“大师兄”的电话拨过去,大师兄接到电话,立即出现并解围。
体格强健的大师兄背着我,还能一路飞奔,英雄救美引得陈燕飞一脸崇拜,事后不停跟我回忆那个神人——大师兄。
也对,大师兄有吸引女孩子的资本,壮硕却不笨拙,加上练拳数年,用句师父的话说就是“一举一动都带着韵味”。
难怪陈燕飞会对大师兄上心。
她向我打听,跟我们一起学拳难不难?入门难不难?过程难不难?被她缠的烦了,我就把她带到师父那里,反正师父什么人都收——来者不拒。
我也是这么被师父收入门的。
师父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他把我们领进门,就很少管我们;我们平时的练习只能去请教大师兄。
就算是每个星期例行的检查、指点活动,师傅也很应付了事:有进步了,师傅就说“还可以”;不够好师傅则说“没用”。
当然,我们最怕听到师傅说我们“没用”,谁敢承认自己“没用”呢?私底下就都会加倍练习。
这种练习我都跟二师兄、三师兄凑在一起,我们三个钻研不出的东西,就一股脑儿的去请教大师兄,他知无不言。
相比较师傅,大师兄就平易近人得多。
所以我把陈燕飞带去给师傅看,师傅就淡淡的留下一句:“行了,这就是小师妹了。”特别随缘!
2.
被师父收入门下,陈燕飞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她说要请我们吃饭,庆祝跟大家成为师兄妹。她一脸希翼的望着大师兄,大师兄酷酷的回答一句:“不去,先把功夫练好再说!”
我一脸坏笑的对陈燕飞说,“来日方长嘛!来,师姐先教你基础。”一旁的二师兄和三师兄也帮腔,“小师妹,叫声师兄来听听!”
哈哈哈,真是太开心了,原来我是最迟入门的一个,他们几个逮着我,就用辈分欺负我,现在翻身当了师姐,我真是太高兴了!
理所当然的,我竭尽所能,向陈燕飞显摆我作为一个师姐的所知,尽管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世人不都这样吗?只有半桶水,却偏要淌得很,我也是芸芸众生,不能免俗。
师父教我们打拳,纯粹是心血来潮。
他是某一届的全国散打冠军,潜伏在我们学校里,当了个体育老师。
机缘巧合下收了个徒弟(就是大师兄),他悉心培养,但大师兄勤勉有加,天赋却不够高,跟他学了10年的拳,连市前三都没拿到。
所以师傅对大师兄心灰意冷之下,又收了二师兄,谁知道二师兄也不成器……接下来就有了三师兄、四师兄还有我,或许我们有天分,可是我们都静不下心来刻苦练习,所以我们的水平也就~强身健体吧!
浑水摸鱼久了,师父就让我们得过且过了,不过师傅挑徒弟的标准确实不行,我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能够当上师傅的徒弟。
3.
没想到陈燕飞比我还懒,只有大师兄在,她才认认真真的练习,大师兄一走开,她直接就跑出去玩了。
我们都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学拳之意,在乎大师兄也!
我和二师兄、三师兄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聊的都是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和大师兄之间的进展。
可是二师兄不喜欢我叫他二师兄,他让我叫他的名字,“杨春江”。他跟我说可以叫他春江,我红着脸啐他一口,“切~谁跟你那么亲热了,亲热到可以直呼其名。”
二师兄家境不错,不止不错,是很可以。
平常日子都是他带我们去开荤,有时候结伴出门去玩,他随口一叫,就来了一辆带司机的专车接送。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师傅这层关系,我跟二师兄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就连说话,都是特别有教养的样子:温文斯雅,从不说重话攻击人——看得我头痛。
跟二师兄认识后,我才觉得我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粗鲁女汉子,我咋咋呼呼,有高兴的、不高兴的,全部都会说出来。
三师兄跟二师兄完全不一样,三师兄内敛,不爱说话。
我估计他的家境不太好,因为他来来去去就那两套衣服换洗,有次师傅要求练拳的时候必须穿某个牌子的鞋子,他也是隔了一个月才穿上。
每次二师兄要找由头赞助三师兄的时候,三师兄总是微笑着拒绝,穷且益坚,是个有心性的好少年。
我对三师兄更多的是同情。
4.
在我大二那年的情人节前夕,陈燕飞跟我说,我课桌里有东西。
我打开抽屉,里面满满一课桌的玫瑰花。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不是想象中的大红色,而是深红色、很大朵。
看到花的瞬间,我就确认那是玫瑰了,玫瑰代表爱情……大脑一阵迷糊,当时就死机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躺下,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四个字,“何德何能”。
直到接到电话,才知道今天这闹剧是二师兄搞出来的。
他喜欢我?二师兄喜欢我?我们学校在一个省会城市,二师兄就在那座城市最贵的名流汇为我包了场子。
陈燕飞趁机递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是套礼服,颜色都是我最喜欢的白色。
穿上礼服跟二师兄去赴一场约会,从此我麻雀变凤凰……呵呵,我答应过我爹,绝不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呢!
对于二师兄我没有心动的感觉,我的原则,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就胡乱在电话里拒绝一把,关了手机就出门了。
不出门还干嘛?陈燕飞在边上喋喋不休,缠着我的耳朵说二师兄的好。
出门遇到了三师兄,顺便把他骗过来当苦力。
我到校门口的小饭店里打包了几个菜,自己拎菜,然后让三师兄扛了一箱啤酒到学校操场上——不醉不归。
午夜,我喝的酩酊大醉,边上还有同样烂醉如泥的三师兄,被校执法队抓到。
最后还是二师兄来救场,二师兄估计要气疯了。
我放着他华丽精美的晚餐不去,反而在操场上跟三师兄喝的大醉。但是二师兄是个有教养的人,他就算是再生气,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他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把我送回宿舍。
不过那次之后,我见了二师兄就只剩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只好尽量减少跟二师兄碰面的机会。
到最后,除了一周一次师父要检查功课的那一天,我都不见二师兄的面。
4.
我跟三师兄的友谊,因为那一次一起喝醉过酒,变得深厚起来。
三师兄父母都是山里的农民,辛辛苦苦供养儿子考上大学,可以说儿子就是他们的骄傲。
特别是在他跟着师傅学拳之后,徒手打败了两个想要欺负父母的地痞流氓,父母对他的期望更大了。
三师兄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以后我也会成为二师兄那样的有钱人。”我张大嘴巴吃惊的望着他: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师兄吗?这么不切实际真的好吗?
二师兄家里是世传的打渔世家,到他父亲这一代,家里的大渔船就有十多艘,更不论其他的中、小渔船了。
我很想劝三师兄接受事实,不要那么好高骛远,可是看着他斗志满满的双眼,我又把话咽回了肚子。
人活着,就是因为有希望,还是给三师兄一个希望吧。
自从我减少跟二师兄的碰面之后,我跟三师兄的接触就多起来了。从每天练的基本功,到体能训练,我都跟在三师兄后面。
三师兄话少,我跟他练着练着,经常个把小时都不会说一句话。
这时候我会不自然的想到二师兄,如果他跟我们在一起,那我们这一路,会是多么的生动有趣啊,二师兄总懂得适时的活跃气氛和说说笑话调节心理。
我痛恨“喜欢”这两个字,就是因为这两个字让我跟二师兄之间造成了隔阂,现在连说一句话都尴尬无比。
5.
过了年,我21岁了。销声匿迹很久的大师兄和小师妹陈燕飞,果然出入成双了。
我们祝福了很久,大家还一起聚了餐,我对二师兄笑笑,“二师兄,我们好久没见了。”
一向应对得体的二师兄,居然出错,把酒杯都翻倒了,我们开怀大笑。
大三了,课业重了不少,我就调整时间,每天夜跑一个小时。夜跑嘛,最怕的就是不安全,我就拖了三师兄跟我一起,三师兄欣然接受了。
我跟着三师兄跑了半年的步,期间说的话,总数不超过100句吧。三师兄就是个闷葫芦,我怎么逗他跟我说话,他都只会“嗯嗯啊啊”的,特别无趣。
有一天,我们跑到一座跨江大桥上,三师兄突然提议,“在这里歇一下吧”。
一向话少的三师兄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这里的景色好美呀。”我心里直嘀咕:“这是吃错药要发作了吗?”
果然,三师兄伸手向我腰上环来,什么鬼?我好歹学过拳脚功夫,这点小手段马上能避开。不过三师兄这是中邪了吗?
没想到他是要跟我表白。
呃~怎么说呢,挺倒胃口的,一个二师兄,因为我的拒绝,跟我形同陌路;现在三师兄又来这一出,不知道一个一个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男女之间真的就没有友谊了吗?
我真的只是把你们当成我的师兄,没有一分多想。你们就不能学我一样,单纯一点吗?
我果断拒绝了三师兄的示爱。哼!在陈燕飞之前,我是你们心目中,人人都宠着的小师妹,可是现在一个一个的都对我下手,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边草呢,你们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6.
委屈不已,什么时候我们师兄妹变成这样的关系了呢?
我心里郁闷呀,趁着一次师傅例行检查的时候,我把大师兄拉到边上,把近日所受的委屈跟他全盘脱出,说着说着我就哭了。
大师兄忙不叠手的给我找纸巾擦眼泪,身强体壮的大师兄估计没见过我这样脆弱的人吧?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流眼泪。
几位师兄都围了过来,那时候我只想哭,我的委屈,我在意的师兄妹情谊,都一去不复返了。
可是陈燕飞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恶狠狠的对我说,“你勾引二师兄未果,又勾引三师兄,现在还来勾引大师兄!”
我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在其他人眼中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愤怒不已的我对陈燕飞大打出手,毕竟我比她多学两年,我很快就把她打趴在地下。师父全程关注,等到我们打完,他跟我说了三个字,“还可以”。
这是什么节奏?哭着哭着我都要笑了!
7.
直到现在,我年近40,我仍对“喜欢”二字,避之唯恐不及。
但凡有男人经过我的身边,我都会本能的保护自己,觉得不可信。
是啊,事出有因,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当时,是我自己忘了界限,给人造成了误会。
直到现在我手机里,仍静静的躺着二师兄和三师兄的电话号码,但是我却再也没有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