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

凌晨三点半

“汪！汪！”平静得像一潭黑水一般的深夜被两声犬吠打破。49号楼依旧灯火通明，从一楼至三楼，在凌晨三点半。

一

一楼在书桌前抓头发的男人叫晓杰，他在一家外企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到很晚才会关掉台灯。有的时候是因为工作、有的时候是因为他的女朋友。

“我都已经这么累了你还想怎么样？”他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只是要你陪我！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视频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妆都哭花的女孩。

“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来找你，我这还不是为了赚足钱能让你更好的生活么？宝贝别闹了好么？”男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视频聊天的窗口关掉。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了来见我一面吧！”女孩止住了哭泣好像是因为听到了“更好的生活”。

男人合上了电脑关了灯，躺在床上看看枕边的手机亮起的未读信息，回复了一条信息“刚刚还在工作，明天中午你想去哪家饭店吃饭？我陪你。”随即微笑着睡了。

二

二楼还在打扫屋子的是个母亲，带着围兜跪在卫生间里拖着地板。嘴角下压的弧度似乎很不悦。

“唉，这么晚了为什么我还要做这种事！”压低了声音好像是怕吵着谁，嘟囔着又挤了挤毛巾继续擦着地上的污秽。

家里只有卫生间的灯亮着，另一间房间的门虚掩着，灯光微亮，里面有一个小男孩在浅浅的睡眠。

妈妈收拾好地上的呕吐物，轻轻地关上卫生间的灯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往床边放了一杯热水：“宝贝宝贝，醒醒，把这杯热水喝了再睡吧！”

床上的小男孩刚刚因为肚子不舒服冲去厕所吐了一地惊醒了母亲。

“妈妈，爸爸还没回家么？”“是呀，他工作忙我们要谅解他好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母亲帮孩子盖上了被子，关了灯，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二楼的灯火都暗了下来，“嘎吱。”爸爸回来了，他蹑手蹑脚地也到了孩子的房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亲了一下他熟睡中的妻子。

三

三楼是刚刚下班回到家的我，扔下像千斤石块一样的背包，看了看手机未读的几条消息，都来自我的母亲。

“新工作还顺利吗？”我摇了摇头，每天都有复杂的人情世故要处理。

“一个人去大城市要早点回家，晚了路上会有坏人。”我看了看钟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半。

“春节有空的话回家看看隔壁家的乐乐，他现在工作可好了！长得又俊！”我冷笑了一声，现在连基本存活都做不到，那还管得上男朋友？

“你怎么不回我呢？是不是睡了？”终于快翻到最后了。

“妈，我刚跟同事出去玩了！你别担心我！工作很顺利，公司里优秀的男青年可多了！”

我关上灯，在被窝里深呼吸一口气设下了三个小时后的叫醒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