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围城2-暴风雨前
文/小婷半清
1.
苏曼和周铭城的第一次约见，是在一个西餐厅，是本地最贵的自助西餐。他还特意点了一瓶上好红酒，男人嘛，总是想在最初的时候展现自己的实力。
苏曼今年26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前台，是外地人，父母都是农民，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本地，看样子，她赚的那点工资都不一定够她日常消费的。
面对这样的女孩，周铭城心里多了胜算，觉得就是花点钱就可以引鱼上钩的。
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能目的性太强，作为前辈，周铭城和她聊了职业规划，个人晋升等等职场问题，显示自己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
女人最欣赏事业有成的男人，苏曼一边听一边夸：“城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职场高人啊，要是我一毕业就遇见你，说不定现在早都是职场女精英了。”
年轻女孩的崇拜特别好使，周铭城被夸得晕晕乎乎，心里那叫一个甜。
吃饭的全程，苏曼都没提那天晚上门口等她的男生，周铭城也没问，他现在已经有自信有把握，把苏曼归为己有了。
约会让人沉迷，特别是和一个年轻女子，他们之间年龄差距大，也正是如此，苏曼的一些想法和见闻，都让周铭城耳目一新，觉得甚是有趣。
起初的那几次，都是一起吃吃饭，后来呢，一起看了新上的电影，再后来，周铭城试探性地拥抱和亲吻，她也都没有拒绝，一步步都在循序渐进地进行着，周铭城很享受这种追逐的乐趣。
最终，周铭城把她约到了酒店，为了满足女孩的浪漫之心，周铭城特意借着出差之名，把她带到了别的城市。预约了情侣套房，布置得情调满满，苏曼进了房间就欢呼了。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周铭城在苏曼年轻的身体上获得满足，苏曼在这个有钱男人身上获得了想要的繁华。
婚外情是有瘾的，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他们开始了热恋状态，电话、微信、见面，越来越频繁。周铭城不太担心高悦发现，即便发现了，自己也可以和老张一样嘛，反正她离开了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在他们在一起的期间，苏曼获得了巨大的物质满足，一些平时根本买不起的衣服包包，口红等等，都备齐了。周铭城还给她买了一间小公寓，用来私会。
他已经做好了金屋藏娇的准备，至于藏到什么时候，以后再说。
2.
还没等到他新鲜劲过去，苏曼就提出了分开。这让周铭城摸不着头脑。
“我对你不好吗？你不是也挺喜欢我的。”
苏曼低着头，搓着裙子下摆，左右为难的小脸也是挺好看的。“城哥，我男朋友好像发现了什么，说要和我分手，你不知道，我们都在一起六年了，所以我……”
周铭城明白了，原来她和那男孩还维持着恋人关系，如今她为了男朋友要和自己一刀两断。周铭城当然不愿意，男人的争强之心让他热血充头。
“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对你好吗？”
“他还在读研，明年就毕业了。”
“一个穷学生，能给你什么？跟着我，你能过上好日子啊。”果然，周铭城这句话起了作用，苏曼开始左右摇摆了。
“可是，我们去年订婚了，我该怎么办啊？”
“退婚啊，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退婚，房子，车子，钱，我都能满足你。”周铭城已经对苏曼正处于着迷阶段，好不容易到手的新欢怎么能轻易逃脱呢？
“可是你有老婆了，我总不能当一辈子小三吧。”
说完，苏曼依靠着周铭城哭起来了，梨花带雨地，嘤嘤地哭，把周铭城的心都哭乱了，哭柔了，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出于一种对弱小的保护，周铭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谁说让你当一辈子小三，我可以娶你。”
苏曼听到后，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了。“你说真的？”她那双迷人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热烈地渴望他肯定。
周铭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苏曼立马就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吻着他的脸，开始撒娇了。
苏曼所谓的男朋友分手这一桥段，根本不是真的，只是她编出来激将周铭城罢了，她深知他的争强好胜，趁着自己还没有被厌烦，要抓紧时间坐上正宫位置。
3.
回家后的周铭城，突然觉得后悔了，怎么能一下子答应娶她呢？如果是因为自己出轨而离婚了，爹妈会怎么骂他，邻居会怎么看他，就是公司同事，也会对他议论纷纷的吧。
不行，这事还得压一压。
自从开始了婚外情，周铭城对高悦多了一份愧疚之情，虽然这是自己预谋已久的，但毕竟还是见不得光，出于一种弥补心理，他罕见地陪着妻子去逛了街，带孩子们一起去吃肯德基，玩游乐场。
一直以来，他对家里的关注特别少，儿子期末考多少分，女儿钢琴练到几级，他都不清楚，尽管这样，高悦还总是在两个孩子面前夸爸爸，给爸爸加分，建立了他尊贵威严的父亲形象。
其实，他该满足的，高悦不管是对孩子，对家庭，还是对公婆，都没得挑剔，就连对他，都是贤惠有加。不管什么时候到家，总有热汤热菜，自己的西装衬衣，都有高悦熨好搭配好，家里的水费电费物业费，他更是一无所知。
起初他也觉得妻子辛苦，可渐渐地他明白自己是家里的天 ，是他支撑着妻子孩子的所有生活，便理所应当地享受了这一切。
一个周末的下午，苏曼打来电话，要见周铭城。周铭城骗高悦要去公司处理一个突发事情，就径直去了公寓里。
打开门，苏曼就钻进了他的怀里，撅起小嘴埋怨他来得太慢。这屋里的一切都是新的，跳跃的，柔软的，和那个了无生趣的家相比，周铭城更爱这小公寓。
苏曼像只猫一样，抱着他依偎在沙发里，突然轻声问他：“你有儿子还有女儿，是更喜欢那个？一定是儿子吧。”
“当然是女儿啊，娇滴滴，还可爱。”
苏曼脸色笑意盈盈，拉着周铭城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那你就祈祷肚子里的也是女儿吧。”
周铭城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下事情变得棘手了。但还要假装很欣喜的样子，从苏曼手里接过化验单，她怀孕已经2个多月了。
空气一下寂静下来，大概所有外遇的男人都怕小三怀孕吧，周铭城一脸假笑挂在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曼生气了。“你看看你的反应，老年得子不应该很开心吗？我先告诉你，医生说我子宫位置不太正常，不易有孕，你不要想着让我去做手术。”
“你胡说什么呢，有了孩子我高兴得傻了，真的，曼曼。”
“那你什么时候离婚啊，我可不想孩子出生是个黑户。”
“放心，我一定开始谈。”
“一个月期限，如果你没有履行诺言，我会去你公司闹的，撕破脸皮谁都别想好过。”
周铭城走前给苏曼转了一万块钱，让她补充营养。他跌跌撞撞地下了楼，站在公寓楼下，第一次觉得婚外情的麻烦。
4.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选一条路了。
周铭城回家后，把高悦和苏曼放在一起来来回回地对比，一个美丽娇嫩，一个人老珠黄；一个青春活泼，一个死气沉沉；一个温柔贤良，一个任性骄横。
优点缺点也很明显。但周铭城已经过了十多年这样安稳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想到这，他就下定了决心。
只是他还找不到机会去开口，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有了小三并怀孕了吧？那别说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就是父母那一关也过不了。
就在周铭城焦头烂额时，上天却给了他一个摊牌的好时机，他那个不省心的小舅子又闯祸了。
高悦支支吾吾的跟周铭城说弟弟喝醉酒开车把人给撞了，对方没受伤，也同意不报警，但必须要给五万块，少一分都不行。
没等高悦说清来龙去脉，周铭城都急了：“那还不赶快给钱，万一别人反悔，醉驾可是要坐牢的，你弟弟可是你爸妈心头肉，他们要是知道儿子坐牢了，估计也得躺棺材里了。”
周铭城陪着高悦去处理了小舅子的事情，还多给了两千块，让别人去买点营养品补一下。
周铭城越大度，高悦就越惭愧，她明知娘家就是一个无底洞，弟弟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可那都是她最亲的人，总不能真的不管吧？
高悦在心底默默的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丈夫，尽心照顾公婆。
谁知，周铭城接下来举动的高悦猝不及防。
车子停在一家咖啡馆外面，城脸色一拉， 变得异常严肃，清了清嗓子：“走，我们进去坐坐，我有话给你说。”
高悦很少见丈夫这么严肃，总觉得不太妙，但也没有问，跟着他走进咖啡厅。
周铭城把在心里打好的腹稿念了出来：“咱们结婚这十几年，给你弟花了多少钱，我都是有数的，最少不低于50万，你看看。他不是倒腾生意失败，就是打架斗殴，每次都要我出钱善后。高悦，咱俩虽然是夫妻，但我也没有义务养着这个败家子吧？”
高悦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应该还有下文，那就好好听着。
“之前给他的钱就算了，权当是我当姐夫的心意，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没有能力一直帮着他处理烂摊子，这个姐夫我就不当了。”
“不当他姐夫，你什么意思？”高悦第一反应是丈夫要她和原生家庭断绝关系。
“咱俩离婚吧！”这才是周铭城的终极目的。
虽说为离婚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其实心虚得厉害，有那么一刻，周铭城是看不起自己的，男子汉敢做不敢当不说，还把自己的错误强加到受害者的妻子头上，真的很混蛋。
可这就是人性，关键时刻，谁都是自私的。
高悦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死死盯着墙上某一处，然后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把喉咙处的湿润一起咽下肚。
哭不能解决问题，眼泪也卖不了几个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