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们,比利时的钻石还好吗?

【壹】
今天是6月30日,早起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挂历,心中窃喜。传说中的黄道吉日,宜破屋、婚嫁、余事勿取。真是一个好的兆头。它脚踩着六月尾巴的影子,提溜着首饰创新项目结课的时间也纷沓而至。于是乎,这期纯手工首饰订制的课程,到今天为止,拉下帷幕。
百无聊奈的间隙,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距离周导结课的时间,还有15分钟。我拿手肘推了推我隔壁的小苗儿,他眼角的余光斜我一眼,示意我先别闹,继续埋头苦干。亦提醒我最后再检查一下作品。
“真是无趣的家伙。”我在心里暗自给他定了一个标签。但是他的话,我还是听了进去。我伸手够进抽屉的深处,从包装完好的首饰盒里,拿出既成的设计作品细细看了一遍。电镀成亚光色泽的鱼形胸针,点缀有粉白珍珠的圆形手戒,还有做流苏状不规则形式感的耳饰。如此,这是一套成品配饰,由同一主题《鱼行》构成。此刻,它们被安置在首饰盒里,静静的等待,主人的抚慰。犹带初始翻模时候珍珠母贝的色泽,透着莹白色的光,温润而柔和。胸针的背后是特意做成环扣形状的结构,如此佩戴者在使用的过程中,就不会造成意外脱落的小事故。圆形手戒则做的比较中庸,是出于人们在佩戴首饰时的习惯使然,圆形的弧度适合手指佩戴的一个舒适度。而流苏式样的不规则耳饰则是出于佩戴者的着装要求,打破一成不变的沉默感,继而冲破平衡式的压抑,给受众方形成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就是我的设计理念。
小苗儿说的,这比较符合人机工程学,这款设计他能给到80分。我嘟了嘟嘴,满脸不乐意的表情,小声抱怨,“周老头都说了这一次我的设计作品,起码在优以上。”
“嗯哼...” 我对着他的脸一个鼻孔出气,"你的预计也就给我一个良?"未免太小瞧人。
他拿沾染膨化剂的手企图摸我的头,被我满脸嫌弃的扭头躲过。于是乎他试图抚平满是刺儿头的手僵在半空,呐呐说着,“你的骄傲输了10分。”
“月圆则亏,水满则溢。”他说的都有道理。我的小骄傲被打回原形,奄奄一息。我拿右手的食指戳了戳两颊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小苗儿就笑我,“气泡鱼。”
见我懵懂的样子。他继而解释,“额,那就是传说中的小河豚喏。”说罢,不忘自己笑的“花枝乱颤”,乐的半死。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过。顿时只觉泪崩。语言交流,360度无死角,这样的语言天赋,然后他爹妈还给了他一副好面孔。深邃的眼窝,琥珀色的瞳仁,坚挺的鼻梁,除了脸颊间或点缀的几粒雀斑,我找不到他脸上的硬伤。如此身为女人的我,在他身边也会产生自惭形秽的的小自卑。堪称完美。如果雀斑也勉强算是缺陷的话,那么其他人的颜值简直就是不堪入目。对于我这种外貌协会的人来说,有颜、有才就是王道。有颜,就不会产生审美疲劳,有才,就不会在相处时候觉得无聊。
(ps. 我祈祷这段文不要被我们班男同胞们看见,免得对号入座,为我招来杀身之祸。)
记得以前有个人问我,平生你最怕的是什么?
我:丢手机,坏电脑,迷路...诸多诸多。唯这三怕如影随形,惶恐避之不及。每每还是中毒颇深。我仰天长啸,吐出一口鲜血,难道这都是命?如今,再加上小苗儿偶尔的毒舌,我命休矣。
至于颜控的我,也是伤不起。
回想起挂历上的另一句,忌:诸事不宜。顿觉此卦有理,果不其然。人总是趋利而避害,天性使然。
指针不紧不慢,荡到6时整,铛的一声铃响,下课了。提醒了所有的人。(ps : 不要问我为什么,大学还有打铃的声音,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学校走的就是高冷风,有钱任性。)同学们蜂拥而上,簇拥着周导如万绿丛中的繁花一点,眉开眼笑,好不热闹。我摆了摆双手,看一眼吵杂的场面,脚步停滞,落在后面。见他毫无保留的停靠在我身边,略一思索,计上心来。开口请求,“小苗儿,要不你帮一起交啦,得呢?”语毕,不容分说的把包装好的首饰盒一股脑的塞给他,不容他质疑。这清醒,哪里还有半分求人的囧境。回头,还不忘提醒他三二,“可千不要把我的设计作品弄坏了哦?千万千万。”末了还朝他挤眉弄眼,满是嬉笑的表情。
小苗儿环抱着我的作品,仔细的规整了一下,我的和他的,然后信步去到玻璃工坊的里边。
没有察觉他脸上有不悦表情,我放下心来。真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我忍不住心生赞美。顺势伸起一个懒腰,悠悠然踱步回来,屁股一扭在工作台边坐定,整个上身前倾,有大半身体的重量负担在桌面上,再不理会那桌上有的那些个金属屑、红木灰、绿蜡粉 ... 通通都不顾及。我整个人累的人仰马翻,暂且可以牺牲一下小我形象。成全大我方向。
“瘫成一地,整个一没有腰骨的水蚂蝗。”想到每次我懒得直不起腰,我妈就这样说我的那个样,一脸的怒其不争,争其无用的表情包。我的心情莫名的就愉悦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顿觉轻松而自然。只是,耗劲过度的的身体在向我抗议,抱怨着、提醒着我,做事不要太过拼命。
“20岁的年纪,80岁的身体。”我嘲笑自己,一样的劳碌命。
可是趁着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的折腾,年老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爬的动呢?那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得气馁。所以相对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年轻忙碌的我自己,不知辛苦,不惧疲惫。

【贰】
两个星期,也就是14天,印象中不长也不短的日子。足够做很多的事情,也足够把所有的想法实现。这时才明白,“语言的缺乏,真是沟通的障碍。”经过第三方的述说,也早就失去了它所拥有的原汁原味,不甚明白 。对于此,我是很悲观的,也不再愿意交流。我自嘲的想,其实也好,听不到,也自动把那些对自己的谬论给通通省略掉,过滤掉那些不好的言论,只剩下好的,能让自己接受的,就好。小魏说我的,这些自欺欺人的把戏,我一直都没有改变。此刻,我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趋利避害的痛恨。习惯了,就会对自己宽容,无限宠溺。说吧,就像是善待已经不爱的旧情人。说不上爱与不爱,只是已经成为了过去时。相爱不再,习惯仍在。
距离月中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没有来由的慌了。小苗儿顺口提过,要不要跟我回去比利时?不是言之灼灼的官方语气,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独自叹气,那是你的国家,可又不是我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小魏欣喜异常的和我说起她最近的情况。她说,本来在前些天的时候,几欲开口告知我,“工作室里那个新来的那个男孩,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帅哥噢!”谁曾想,被我的一句,“没有兴趣”而打发回去。心下黯然,按表不提。直到今天,眉目渐显的时候,就又才开口。我想,她可能是想得到我的一些想法。所以,就才要在几度碰了软钉以后,再度开口询问。对此,我深表遗憾。因为我已经忘记,我说过那样的话,是哪样的话?她一口咬定,言之灼灼,我是说过的。对于我不堪的记忆能力,我只好默认。哪怕是“莫须有”的罪名,我也担当。只是苦于自己不争气的记忆。
她说起自己的那些想法,朋友的朋友已然在帮他们撮合。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也是满意的。我知道,自己的满意,这比什么理由都要合适。别人的一百句话,也抵不住自己的一句肯定。
在那,我也表示了由衷的开心,你终于要嫁出去了。从此,在我的世界里隐姓埋名,不出一声。
“那我岂不是要加紧步伐了?”我笑着问她。玩味十足。
“是呀!你可要加紧步伐拉,我可不会再等你的!”她冲冲的开口,不留情面。我其实也知道,她只是想要我备战积极,假以刺激的语气。
可是,我是个较真的人。不再肯轻易付出真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胆小而天真,后怕不已。
“我又何尝不想。只是那个对的人,他一直迟迟不肯现出真身。”
对此,我也是无可奈何。
对此,她也是爱莫能助。
即将沉侵在爱河的人和已经沐浴在爱河的人,谁会比较幸福?
因为还没有成形,所以就还在期待。
她生命中那个对的人已经出现,她无需再继续等待。只需要手指轻轻一钩,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我真心希望,他会是她真正的那个他。为此,她等待了三年,足足的三年。三年,已足够能让枯木逢春、铁树开花,让时间的长河慢慢翻滚见证真情。
她说,“也许吧,我们都不是愿意将就的人。就如此蹉跎的度过了大学三年绝美的年华。现在想起,也不禁心虚不已。"
我想,“时间沉淀,只为最美的你遇见当时最好的他。你没有早来一分,他亦没有晚到一步。一切恰如其分。时间刚刚好。”
“那些孤单的日子,是怎样才能让彼此挣扎着也要相互扶持着走下去。”我没有开口问她。看她的表情就已经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惺惺相惜的同类。对待感情,我们都是挑剔的人。只是那个相互扶持的人换了别人,她的他。以后,也会有我的他。
我好奇心蠢蠢欲动,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她修炼成精,一般的男人难以入她的法眼。我很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如此痴迷,心心念念!
她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等到确定的时候,我在为你们引见!”
她间接的拒绝了我的要求。但是可笑的是,对此,我并不生气。爱情宝典里有说过,才刚刚开始萌芽的恋情,可千万不要随便拿出来遛遛!谨防被熟人挖墙角!我只是理解的大笑,笑得眼泪横飞,笑得她心里发毛。
“对人三分信任,七分戒备。”我算是明白的很。
对于她的戒备,我不理会。如果在友情的世界里,也时时提防、处处防备。那么,真情还能够见着几分?我打算就此放过,另起话题,企图跳过。
她不依不饶,重续前缘,笑说,“这年头,尼姑和和尚都开始牵手了,你还不好好把握?”
我,“... ...”
我突然很惭愧。我很想像她那样去爱,凛冽而又张扬,骄傲但不孤芳自赏。可是,我压根就没有她那般果敢。哦,原谅我,对于爱情,我习惯了张牙舞爪式的虚张声势。却始终没有学会虚与委蛇的见好就收。
我还是孤独。我的小苗儿他就要回去了,可惜他都还没有现出真身。我也没法主动。

【叁】
白天黑夜不停的交换,恰是一根若有似无的丝线,把我的心刺穿,缝在在了上边领口靠颈的位置。头不动的时候还好,一动我的脖颈就从这头刺到了那头。扎出殷红的颗颗血珠,冒着腾腾的热气,还是鲜活的。它会疼, 会越来越疼。 有时候我就会想,“ 时间啊时间,你到底要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才肯善罢甘休。”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胜利的睡着了,而且还是很香甜的那种。我承认,很多时候,我的神经大条,朋友都说我的脑袋瓜子缺了一根筋。连小苗儿也这么说过,我就不得不在意了。
眼睛雾蒙蒙的,宿舍里还有点吵闹。我支愣着脑袋坐起来,费了好大力气。背里虚汗一片,手心里抹了一手的汗水,想着糟了,我八成又是感冒了。
我叫了大梅,想要她给我倒点开水就着药吃了。兴许我的病就好了。她却随手拿了根大香蕉三两下拆开塞住我的嘴巴,也不看我抗议的表情,就扭头继续看她的韩剧。乐此不疲,如痴如醉。
她是我的朋友。可惜,她不是我的小魏。所以,我没有得到要喝的水。仿若我刚刚的那声请求,只是我对着空气的一种表白,得不到原有的回应。
我只好自己下床,哆嗦着手脚,颤微微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晾在那里。
很多朋友都在找我,只是我什么话都不想说。
亲爱的,原谅我 ,我还在生着病。
小苗儿,一直到现在还认为我是少了一根筋的人。这一刻,我终于认可。
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还能那么清楚的记得我的生日,也只有她会在我离开她的时候,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的七上八下,像只没有主人认领的流浪猫,那么可怜。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他见犹怜。
都是我最爱的人,那时候双双的在我的面前站定。我的他,还有我的她。光芒四射,影像里的一对璧人。我想,今天,就是她所谓的时机成熟吗?今天,就是他所谓的后会有期吗?
我不忍再见,脸上的表情碎成一片。来不及看清他们的表情,我落荒而逃。寂寂入丧家之犬。只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躲避,舔舐我不愿示人的伤口,它潺潺流血,已是千疮百孔。
记得她说,“一直都很喜欢原汁原味的东西。可是,似乎原汁原味的东西总是缺少保质期。”一如友情。
其实这个世界从没有欺骗过我们,只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清楚过这个世界。
忽然很想念她那哑哑的声音 ,每天都会像闹钟一样定时叫我醒来去上课的声音。她打开嗓门时候唱的歌,和那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为此,我还研究了很久,甚至有想敲开她的脑袋,研究一下她的脑袋里是不是果真装了发条。如此准时,日日不止。
总是一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想法。
现在想想,其实她才是个真正懂得快乐的人。她的歌声里边有一种向往,让人忘记很多忧伤!
哦,突然很想你,我的小魏。
那是她的小苗儿。不是我的。
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不知异国他乡的月亮和此时此刻我的所见又有什么不一样?
我双手环抱自己,划出一个寂寞的圆。去说着那一句,“亲爱的你们,比利时的钻石还好吗?”
“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