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一个不用求

2024-03-01  本文已影响0人  豫兰剑客

      每次去朋友刘萍家,总在下午三点以后。

    今天下午是年后第一次拜访,也选择在这个时候。

    我与刘萍的相识与相交有二十多年了,属于相看两不厌的那种。因为同频共振,我们的交往没有世俗的繁累。每年的每年,总是在新年的气氛已经淡去,我已经开学了,课又不甚紧,天气好起来,然后电话约去坐坐,喝茶、嗑瓜子儿、吃水果、聊天儿。聊天儿才是目的,其他都是辅助。

    我有时候连饭都不在她家吃,彼此也都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合适,当然是有时候。如果同意一起吃饭,条件必定是简单、不累,因为吃饭不是目的,只是为了延长说话的时间。

    她先生曾是我们镇的副书记,后调到县城任蚕业局长,再后来又是宗教局长,对她的貌美如花的妻子的外交很是审慎,但对我有一百个信任。只要刘萍是和我在一起,百分百放心,有时甚至亲自下厨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留我与他们一起共享来表示对我的欢迎。

 

2023年五·一摄于女人寨

    她先生是在乎她的,可能因为太在乎,有点患得患失。她因此很生气,觉得不被信任,受到了侮辱,以前忍气吞声,现在学会了抗争。她以读书疗愈,以写日记发泄,激烈的时候也有语言的对抗。

    她在我面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关于读书、关于文学、关于美、关于她的家庭。有时候一个电候能打一两个小时,以前没有微信,电话费很贵,她也不在乎。

      我们都很单纯,拒绝变得复杂。我们都相信人是好的,即使遇到过个别不可理喻的人,依旧相信世界的美好。

      我宁愿不是因为我们本身很傻,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透生活的本质,但依旧热爱它。”

      我们都被生活或者某些人弄得遍体鳞伤,但依然对生活本身有着不屈不挠的热爱。我们迷醉于文字,喜欢记录生活,就是热爱的表现。

    她是我的小说《日子》中的人物原型,也是我的散文《一个诗意女人的诗意人生》的主人公。

    她与我的聊天内容是我写作的不断的源泉。

    今天下午的同一时间,我带着新年的礼物又拜访我的文章的主人公来了。

    她如往常那样,微笑着给我开门、让座、倒茶,要我吃她特意为我新买的炒板栗、熟花生和葵花籽儿等。

    我还像原来那样坐在电热桌旁,见桌子上多了一本打印的《儿童学古诗》,还有一本带有格子的本子,一时手痒用铅笔抄写起了古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将抄好的古诗给她看,她讶异于我的书写的进步,我自己也相信是有一些不同于往日。

    一提到学古诗,刘萍自然说起了她的小孙子,说她的小孙子古诗背得如何快如何多,直逼她的奶奶;字写得如何工整,虽然不乏幼稚,今年居然可以自己写对联了。说这些的时候她满脸的笑意不用掩饰。

   

三年级小朋友写的对联

    现在,她的聪明伶俐的小孙子和她的漂亮且情商特高的小孙女都随着爸爸妈妈一起回到贵州了,留下她夫妻俩在家里,轻松然而怅惘。

    自然又说到了她的当了一辈子领导的先生的臭脾气,她说如何从无聊琐碎的日子里寻找出口,自我疗愈。

    我只是笑,不作评判,表示认同读书可以自我修炼从而找到安慰和出路,谁都免不了一地鸡毛,自己要把一地鸡毛的日子过成诗。

    她给我读她最近的读书笔记,摘抄几句与诸君分享: 

    1.谁痛苦谁改变。

    2.朝圣的方向不是向西,也不是向东,而是向内。

    3.你心里怎么定义一个人,他就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不评判,只感恩。

    4.每天大笑几次 , 笑有疗愈和改运的作用。

    她还给我读了她自己的日记,姑且截取一段吧:

    2023年最大的觉醒: 要活,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要看清人性中欺软怕硬的本质,学会与这种人性过招儿。

    其次是学会如何爱自己,不再圣母心泛滥,也不再期待他人,要向内求,以达到本自具足……

    在她读到我深有同感不想做出评价的内容的时候,我竟然纵声大笑起来,她先是一愣,然后跟着我一起笑。

    就这样,把所有的委屈、不公,甚至屈辱,释放出来。

    让过去的过去,接下来的日子仍然阳光灿烂的,要元气满满。

    心情愉快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总是不知不觉,她站起来做晚饭,我依旧写字,然后读了《聊斋》中的《崂山道人》,觉得回味无穷。

    吃晚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她的一个熟人打来的,告诉她她的先生现在在哪里吃饭,罢了还要一块儿打会儿麻将,十一点以前一准儿回家,要谁谁亲自送,让她放心。她说:“好呀,你帮监督着,要他不要贪杯。十一点以前可要准时回来,不要太晚……在你那里,我放心……”

    对方说:“回头还要聚一次,你也来,我亲自开车接你。”她说:“好的好的。”满脸粲然。

    吃罢晚饭已然八点多,我准备走了。刘萍说:“哎呀,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呢? 这样吧,咱们交换一下,你带的东西我收下,我这里也有几样东西,跟你分享一下,你可得收下。”

    “交换? 真难听,”我笑着说,“你咋不说交易呢?”

      她给了我两大块他儿子带回来的贵州特产黄粑和一大块熏肉,我情知推却不掉,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多年来,我在她的面前习惯了接受。其实,这不是我的性格,难却是因为实在是盛情。

    走在我家和她家的两点一线上,感到来也轻松,去也愉快。每次聊天儿,都是抖落尘俗的清谈。没有防范,只有共鸣。哪怕意见不同,也能求同存异。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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