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2018-03-23  本文已影响0人  灯下不明
第七天

追赶着雪花,轻如琼月

死而飘荡,狂奔着,妄想囚禁最后的

人间光亮。

腐烂到底的

曾经的狂欢着的身体,

张着阴阴的喷着火的嘴,以烈士般叹息

不屈地陈尸在黑暗的展厅。

光亮哭了,多情温柔的泪,

比灵魂更早。

雪花只甘心让活着的人玩弄。

她惊慌地闪躲,唯恐这颗硕大的赤诚的泪,

玷污她飘动在篝火歌舞幻境里洁白的细纱。

自杀吧,或去到一个灵魂该去的归宿。

这是雪花留给欲死的灵魂

最后的情话。

或是死,或是……

彷徨,痴语,呢喃,

低泣,号喊,癫狂,

迸裂出张狂的可怖寒气。

一天,两天,三天…

死着的活的越来越像个鬼魂了。

死了还追求什么?

追求是留给活着的人最幻美的谎话。

似受了蛊惑般,拖着雪白发亮的象牙般的骨架,

爬向吐着幽幽信子,沾满残羹剩肉的

我的归宿。

必死的吐出:这里是什么?

歌舞宴宴的骨头们啊,

以朋友的姿势,举杯起迎新客。

来自眼睛里的星星在低唤:亲人,来吧

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譬如光亮。

我以归乡的游子的心加入,将四散的

最后一滴,

残余人类气息的泪作为珍贵的见面礼,

赠给和蔼的他们。不,这里没有安置泪的处所。

他们欢快的说着,张着可爱的空洞的嘴吧。

从此这里多了一个如孩提般鲜活的骨头。

这是什么?这里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搭着叫希特勒那位邻居的肩,以朋友的姿势,

赤诚地迎着又一个惊慌的骨头的眼睛。

身后的鲜花早已滴着血,窥探着新鲜的面容,玩笑地

吐出芳香的舌头。

那滴挂着琥珀般晶莹面皮的泪,早已悄悄溜走,

被叫做人的家伙私密珍藏。

闪过狡猾的不明的笑,在另一个世界。

如瘟疫般蔓延, 弄脏了雪花洁白的细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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