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山西。
水居然是透亮的,荇藻青青,风一吹过,摇得如痴如醉,黄雀和燕子在水上占一下脚,在野花上一站就掠走了,花一软,再努一下,细细密密的水纹久久不散。
一抬头,一只白鹭拐了一个漂亮的大弯。
这是我远古的家乡。
——<<看见>>
家乡有时候对我来说是一个朦胧的地方。小时候在奶奶家长大,那个地方是我的家乡。那个时代有锅盖般的蓝天,仿佛下一秒就能被石头砸个窟窿。晚上抬头就是漫天繁星,那时候只能认个北斗七星,现在星星见不见得到都是看运气了,一阵风而过,偶尔见了一两颗星星就很开心了。
村口的石头也被挪去修路了,沉默无言。那个常坐在石头上的老人也已逝去,口口相传的故事也逐渐隐藏在陈年岁月。以前,破庙里似乎是一件宝库,里面的石壁和石笔,都被搬的干干净净,空荡荡的风夹杂着回声,在村里四处游荡。庙也破了,人也去了,留下的是残垣,物是人非。
小时候在村子后边的水渠边捉小蝌蚪,放在瓶子里养着,也没养成小青蛙,倒是残害了无数生命。后来有了沙场,水渠也干了断断续续。沙子倒是堆了一片又一片。
院子里的古树被虫蛀空了。古树目睹了三代人的成长,树根长进了土墙,扎的更深。从爷爷,叔父,到我这一代,看着那棵树渐渐抱不住,心里敬畏这树上的神明。树下的石头与数融为一体,以前还能坐在树下乘凉,现在新的枝桠已经遮不住烈阳,也不再有人去那老院子了。
有个老奶奶的孙子和我是从小时候很好的玩伴,从初中就辍学的他在这个我读书城市打工,我全然不知。回家过年才知晓,却不似小时候的自在。这般物是人非,也是凉了心。
有几年时间是在山上度过的。
山上的风景也变得别致。开采石矿而导致的塌陷一道一道,刺目,扎眼。姥爷和我去山上捡柴时念叨了一路这些采矿导致的塌陷。那些年在山上狂蹦,在山上捉蝴蝶,身后的花儿随风而摇,阵阵香味侵入心脾。山顶的那棵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棵树上有恋人的海誓山盟,也有朋友的哥们义气,还有人们的期许。现在那棵树还在吗?我不知道。
看见柴静的<<山西>>,突然想起了我今年就十九岁了,离开家乡已经快7年了,在县城的生活已让我忘掉了烧柴的技巧,磨灭了我对野菇的辨认,甚至是有些山路都忘了。这些年的变迁,经济发展与否,环境倒是变了,变坏了,人们也知道,但怎么去改变现状,还真个问题。
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