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该如何是好？》重塑你的价值观

假设你是一辆电车的司机，你的这辆车飞速地行驶在一条轨道上，时速每小时六十英里，而在轨道的尽头，你发现有五个工人在施工，你尽力地想停下来，但却做不到，因为刹车失灵了。你觉得很绝望，因为你知道，如果直接冲向这五个人，他们就都会死掉，我们假设他们一定会死。你觉得很无助，但是你发现，就在那，在右边，有一条侧轨，而在这条侧轨的尽头，只有一个工人在施工，方向盘还有用，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你的电车转到侧轨上，去撞死一个而不是五个，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你会怎么做？……

这是有最受欢迎公开课之称的哈佛大学公开课《公正：该如何做是好》的开头，由哈佛大学迈克尔·桑德尔教授主讲。在这里，你将见识到与天朝学校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一种真正的教育和学习。

就如开头那样，教授通过一些假设或真实案例的描述，置学生于伦理两难困境中，然后要他们做出决定：“该如何做是好？”他鼓励学生站出来为自己的观点辩护，常常激发生动而幽默的课堂辩论。

与天朝上课不同，在哈佛的课堂上，老师不会灌输标准答案，而是在与学生的对话中，让每个人形成自己的价值观。

本课程共12部分，内容涉及自由、公正、平等、民主与人权的一些基本问题。每周有超过1000位学生来听桑德尔教授的课，以拓展他们的认知理解，探究是非。课上会涉及到一些伟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边沁、康德、密尔、洛克，通过对他们思想的辨析，让学生通过独立思考从中得出自己的观念。

这一系列课程被评为哈佛新生最欢迎的公开课，并不是因为它只适合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又或者是它只适合哈佛学生那样的高智商人群。它受到追捧的理由在于，这是一种真正的“学习”，在生动，活泼，富有启发的辨析和讨论中潜移默化地汲取知识和养分。

课上有两个典型例子，一个让人看了想笑，一个让人看了想哭。

想笑的是功利主义哲学家边沁，他主张所谓道德就是人类全体的利益最大化。这种道德观容易导致为了多数人的更大利益而牺牲少数人的正当权益，从而造成多数人的暴政的活地狱，如文革悲剧。同样悲剧的，是边沁死后的尸体被做成了标本，以便在他生前任教的大学里给新生们瞻仰。而这并不违背他的道德观念，因为这样做可以实现学子们学习效果的最大化。只是从现代人的观念来看，他那比蜡像还不如的尸体几乎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想哭的是理性主义大师康德，人如其名，他的道德观简直健康的空前绝后。不管是孔老夫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刘备的“勿以恶小而为之”，都在康德面前成了小巫见大巫，显得片面而肤浅。如今，康德著名的关于星空和道德律的名言已经成为文青们的标配，可惜的是他的大作因为过于艰涩而少人问津。康德一生行为标准的就像上了发条的钟，因为过于严于律己连个媳妇都没讨，自然也没有后代。临终时著作等身的他指着自己垒得很高的作品哭诉：要是这些换成是几个孩子该有多好啊！

求仁得仁，夫复何求。所以边沁不会后悔，然而康德为何却后悔了呢？如果一个人活成了一个完人，道德情操高尚的一尘不染，那么他多半是不会留下后代的，也就无法享受到人世间的温情，而这却是幸福感的源泉。虽然说“他人即地狱”，太多的不孝儿女们把临终老人的处境搭建成了活地狱，但是对于聪明至极的康德来说，偏偏也免不了俗，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他没有向叔本华看齐，冷酷地指出人生不过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两端之间循环摆动的钟，得不到时痛苦，得到了无聊，幸福快乐永远是短暂的，转瞬即逝。

下面结合本人在看课程视频时的感想谈一点个人浅见，抛砖引玉。

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为所欲为就是自由的吗？还是只是一个任由趋利避害的本能所驱使的欲望的奴隶？如果说水往低处流，物体从高空坠落，都是在重力奴役下的被动行为，绝非自由的表现，那么为什么说人在欲望和利害关系驱动下的行为就是自由的呢？买了房的人断然不允许房价暴跌，就像古时的奴隶炫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以为有了这个龟壳就高其他人一等了，其实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奴隶罢了。自由何在？

什么是真正的公平和正义？官二代富二代受人唾弃的原罪是什么？因为他们的存在违反了起点公平。为什么现代法治社会要给嫌疑人沉默权？因为不这样就无法保证国家公权力与公民个体之间的平等，容易形成前者对后者的任意迫害。连程序正义都不讲，何谈结果正义？以挤公交车为例，没上车的人希望车上的人再挤挤以便自己上去，一旦上了车就希望车快点开走，说下面的人不要挤了。很多人都是这样，以自己的利益出发，屁股决定脑袋，根据自己的立场说话，完全无视公平公正为何物。就如当前的教育公平问题，一群当年凭着全国一张卷考上清华北大的所谓精英，以素质教育的名义忽悠普罗大众，进行各省市各自命题的教育改革，导致北京上海与河南四川考生因为出身地的不同和户口的限制，在高考面前面临着绝对的不公平。先上车的人堵死了后来者上升的通道，成为特权阶层并以法律的名义固化自己的利益。为什么说民主不是最好的制度，但却是最不坏的制度？就是因为在民主体制下不可能出现如此令人发指的不公平。所以美国学者罗尔斯在《正义论》提出了无知之幕的概念：要想把规则制定的公平公正，就要让规则制定者不知道自己在该规则下会扮演什么角色。

为什么人之为人拥有不可侵犯的尊严？因为人是目的不是手段，政府只是必要的恶，其是为保障人权的目的而存在的。如果权力不受制约，就极可能蜕变为怪兽，以正义、法律，或以掌握了真理的名义，而荼毒苍生。如希特勒和斯大林的所作所为。

如果你是一个活得很纠结的人，一个价值观紊乱的人，常常在道德和欲望之间首鼠两端，不知如何是好，那么你最好听听这门课，让人生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