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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汕头(71-80节)

2017-04-17  本文已影响3人  福安康
逆袭汕头(71-80节)

汕71老黄儿子的腿差不多痊愈了,老黄便催促他的家人回四川去。他老婆想留下来,自由自在惯了的老黄不同意,说:这里虽然是特区,其实很不好待;回去吧,还是四川老家安逸。他老婆坚持,老黄摊牌了,说:你要留在这里,行,我就离开这儿,上别处去。他老婆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老黄的,答应了老黄后天便动身回家。老黄转愠为喜,说:待会你跟我去买点菜,多买点海鲜,你和娃们没吃过。中午,老黄与老婆一块上菜场,老黄在前面走,他老婆在后面跟着;两口子很般配。晚上,老黄做了一桌子极丰盛的海鲜大餐,邀请老程、阿青、包子、三个老帮工和他以及他的家人共进晚餐;其中一个老帮工还带着她的小孙子,小孩子四岁左右,很是天真可爱。老黄告诉老程,家人准备后天启程回家并感谢老程这段时间的照顾。老程心情大好,假意挽留了一番;阿青扯了扯老程的衣角,老程白了她一眼,愠怒的眼神仅一闪而过,便喜笑颜开地与老黄碰杯而饮。觥筹交错,气氛甚是融洽。老帮工的小孙子对老程喝的自酿米酒甚是嘴馋,眼巴巴地望着,舔着嘴唇。老程的心情随着酒精在燃烧,在放飞,整个人都变得平易近人了;他拿了一只碗,从自己的碗里倒出些米酒,递给小孩子,说:小朋友,来来来,干。老帮工制止,老程说:米酒,没度数,喝一点没事。老帮工碍于老程是自己的老板发作不得,又拗不过小孙子执意要喝,便作罢。小孩子一饮而尽,老程、老黄、阿青齐声喝彩且高度表扬小孩子。小孩子一半是贪婪米酒的甜,一半起源于受大人表扬后的兴奋,拿着空碗放到老程面前,还要喝。老程乐不可支,从酒壶里给小孩子倒了大半碗。小孩子象模象样地一一与老程,老黄,阿青干杯,很快又将碗里的米酒喝完了,慢慢地,便醉倒在他奶奶的怀里睡着了。老太太扛不动孙子,打电话喊他爷爷来帮忙。他爷爷赶了过来,心疼小孙子,对老程他们心存不满又不便发作,跺了跺脚,忿忿不平地背着小孙子离去了。老程、老黄、阿青哈哈大笑,极度勉强,显然在掩饰各自的心虚。

汕72送走家人后,老黄恢复了自由身,重新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每天中午必穿梭于饭厅与小姑娘们搭讪嬉笑。老黄对他今天所作的回锅肉充满了信心,看到一个小姑娘在食用其回锅肉,便问道:味道要不要的?小姑娘答道:味精太重了,味道怪怪的,不好吃。老黄可掬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有些尴尬,忙道:是新来那个厨师做的,我会转告他,让他改进。老黄虽成功地嫁祸于包子,但终究逃不过小姑娘的差评是他的这个事实;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一下午郁郁寡欢。厨师四大痛,水烫,油烫,刀切,差评。水烫之痛若蜻蜓点水,尚可轻描淡写;油烫之痛虽痛彻心扉,深入骨髓,但仅是阵痛;刀切之痛在手,虽十指连心,痛如万针扎心,但尚能忍;差评之痛是全方位地打击,如求爱被拒绝,似球赛遭淘汰,痛得一塌糊涂。一般人的差评尚且受不了,何况是小姑娘的差评?老黄的自尊心倍受打击,整个下午,心事重重。由于走心,老黄切菜时手被刀切了一下,开油锅时手又让油烫了一个泡。包子心道:苍天有眼,亏心之人天必罚,快齐了,就差水了。然而,老天终究放过了老黄,水没有烫上老黄。肉体的疼痛缓解了老黄心理的痛苦;晚饭时,老黄举着那只受伤的手,在女工群里窜来窜去,博取了一片又一片的同情,他那干瘪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汕73阿青想要回去与老公离婚,这可把老程吓坏了,老程说:你就不可怜可怜你那9岁的儿子?阿青坚持,说:我自由了,以后就可以更好地与你在一起。老程的脸变色了,说:我是不会离婚的;你要是离了婚,就别来找我了。阿青说:我每天为你累死累活的,你每个月才给我多少钱,还不是与她们差不多!老程说:与钱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喜欢我人吗?阿青说:我也喜欢钱;那你呢,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老程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阿青说:不好,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老程涨红了脸,吼道:够了,你再这样,我宁可回到乡下去养猪!阿青愣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她从桌子上抓起一只水杯向老程所在的地上掷去,水杯落地而碎。阿青扭头就跑。老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也不追,也不目送,掸落溅在裤子上的茶叶,扫净地上的碎玻璃,径自去了自己的养猪场。老程的猪们不知道它们刚才差点随老程回到了乡下,在或打闹,或散步,或拱墙,或昏睡;见到老程,精神抖擞了起来,哼哼唧唧地叫着,甩着尾巴,朝老程奔了过来。它们饿了!老程黑黑的脸上泛出了慈祥的笑。他拿起铁锹,推起推车,向饲料房走去。

汕74香港回归了,汕头的大街小巷挂满了国旗和香港特区的紫荆花旗,红灿灿的一片又一片,煞是喜庆。有外在气氛的渲染,也因共同的民族自豪感,这一天,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心情都是愉悦的。珊的心更是被糖或蜜紧紧地包围了,因为她恋爱了。小伙子叫阿成,与珊年龄相若,个头相若,同样稚气未脱。他父母在他学艺刚出师时在珊、雯、霞工作的超市旁开了家饭店。他是店里唯一的主厨。显然,他是个不称职的主厨,得空就往珊那里跑。店里来了客人,迷信阿成厨艺的他爸就跑过来找他。所以,阿成他爸成了阿成坚定不移的跟屁虫,常常是阿成前脚刚到,阿成他爸后脚跟到。阿成他爸对珊很是满意,期待着儿子能将珊追到他家作他的儿媳妇。这天,阿成他爸邀请珊、雯、霞以及其他几位同事上他那儿吃饭。主角是珊。珊和阿成情窦初开,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手拉着手在似火的骄阳下飞奔,两张红彤彤的脸与路边迎风招展的红旗相映成趣。珊的体力不支,猛地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喘着粗气;阿成忙刹住了自己,转回头,拿出纸巾,温柔地拭去珊额头上的汗,顺手理了理珊那被风吹乱了的刘海。珊那双俏皮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阿成,流露的柔情温湿得象海边的沼泽地。只是两人的年龄与这如诗似歌的画风格格不入,有早恋的嫌疑,又不象是青梅竹马。

汕75这一天上午,包子的右眼皮疯狂地跳,用冰镇,用手掐,全都无济于事。包子正在为眼皮的事而纠结时,老程进来了,对包子说:外面有人找你。包子以为是老杨头,赶紧迎了出去。来人不是老杨头,却也是个半老头,头发有些花白,背有点躬,似乎待人接物有着天然的谦和,但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的英气。没等包子开口,此人便自称是霞的父亲,随即一口浓郁的潮汕特色的国语如导弹般喷射而出,大意是,他给霞定了个亲,霞不同意,左推右推,最后,被迫无奈,供出了包子,他希望包子以后能斩断情丝,与霞老死不相往来。包子毫无思想准备,可谓猝不及防,慌乱地琢磨着对他的称呼。岳父?有点早!伯父?太生疏!叔叔?不自然!最后,包子天才般地在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称呼即“准岳父”。当然,想想而已。紧接着,包子迎来了准岳父极不平等条约。包子当然毫不犹豫地说:不!当然,也是想想而已。包子装着呆呆地,摇摇头,说:听不懂!准岳父勃然大怒,说:我这么标准的国语,你都听不懂?可恶的老黄走了过来充当翻译,显摆着他是天赋奇才,有着高超的语言分辨能力。包子很想将老黄的头壳拿下来作毡板,屁股上那不到两斤的瘦肉剔下来做成“京酱肉丝”。当然,也是想想而已。包子觉得在准岳父面前应该保持斯文与镇定,物质上没有条件打垮他,武力上能做到却不可取,只能在精神上战胜他了。包子严肃地对老黄说:请你到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老黄的脸色变了一下,仅仅一闪而过,他硬撑着不想走。猥琐的男人,好奇心都强于常人,变态的心理使然。这个,包子理解。但是,他必须离开,这是在准岳父面前必须呈现出的结果。所以,包子逼近老黄,盯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别逼我!老黄哆嗦了一下,悻悻然而去;他知道,包子向来说到做到。准岳父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怯懦和诧异,包子不在意,对准岳父说:目前,你与我没有产生任何实质上的法律关系,你无权剥夺我爱与被爱的权利;我也没有任何义务去认可或协助你达到你的任何意愿。准岳父愣了,他听不懂;这样的效果正是包子所需要的;轻易地就让他懂了,还能叫学问吗?准岳父说:你一个外地人,没钱,没家境,没好的工作,你养得了我的女儿么,能给她幸福么?包子云:女人要自立自强,完全依靠男人通常是得不到幸福的;幸福感是主观上的感受,需要自己去奋斗去争取的;客观上,别人是给不了的。准岳父对包子冠冕堂皇的人生理论似懂非懂,包子对准岳父非主流的普通话似懂非懂,各有各的似懂非懂,都在鸡对鸭讲。准岳父的脸因愤怒而变形甚至狰狞;包子的脑海里也连续闪现出N种将他击倒在地的搏击技巧。当然,也是想想而已。最终,准岳父对谈判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信心和耐心,忿忿然掉头径自离去;包子不顾准岳父的拒绝,强行送他到了厂大门口才与他挥手作别。准岳父与包子临别前那一道寒冰般的眼神让包子觉得他不象是准岳父,分明是情敌!后来,包子从霞的口中得知准岳父大人对包子的评价——脑筋有问题的书呆子!

逆袭汕头(71-80节)

汕76阿紫回来了,抱着个七、八月大的男孩,胖胖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与老黄的眼睛颇为神似。阿紫胖了不少,脸黄黄的,昔日婀娜多姿的身材和清秀的脸已湮没于一去不复返的岁月里,衰老得让包子只能从神态上辨别出是阿紫。老程和包子喊她进来坐,她凄然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既不肯进来也不离去;她是在等着老黄来接她。反应敏锐且动作敏捷的老黄躲进了食堂的卫生间,拴上了门;老程去敲门,他既不开门也不吭声。这是部分雄性动物的本能,逃避责任的表现;今天,不幸发生在人的身上了。时间一秒又一秒在流逝,老程与包子对阿紫同情替老黄尴尬以至于觉得每一秒的度过都甚是艰难;阿紫也甚是艰难地度过了从忧伤到恼恨再到失望直至绝望的心路历程。小孩子哭了,不耐烦了;小家伙不懂大人的世界,更不知道他爸爸在卫生间里玩失踪,也许,他只是觉得屋里好玩,妈妈却不肯抱他进去。阿紫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老程与包子也不招呼老黄,任凭他在卫生间里猫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老黄出来了,探着个头,问包子:走了没?包子很鄙视他,答道:没呢!“砰”的一声轻轻的门响,老黄又缩进了卫生间。老程摇了摇头很是无耻地说:这是个蠢货,玩玩女人就好了,还生什么孩子?

汕77珊的爸爸知道了珊随时有作他人妇的危险,逼珊请了长假,并把珊雪藏了起来。阿成的天塌了,地也陷了。但,他依旧往超市里去,唯有与霞与雯诉诉衷肠才能缓解他内心思念的痛苦。他对包子说:不知道珊现在怎么样,急死我了。包子很是同情他,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成问:什么意思?包子说:上她家去找她啊。阿成说:我不敢,怕她爸打我。包子笑道:男人要想不作光棍,必须要拥有三样武器的其中一样。阿成问道:哪三样?雯白了包子一眼,对阿成说:别听他胡说八道!雯自从有了刘哥,对包子失去了所有的温柔与耐心;包子不得不感慨女人就是这般现实且心里有着些许失落。霞说:让他说下去。包子望了霞一眼,激动万分且又有了些许感慨——选择了霞,是自己这辈子最英明神武的决定。包子清了清嗓子(大师都是这么做的),云:无论是岳父、准岳父、非岳父都是男人的头号情敌,如同一堵城墙横在两个有情人之间;所以,男人必须拥有三样武器的其中之一才能改变作光棍的命运;一是有厚比城墙的脸皮,二是有攻破城墙的心计。包子顿了顿,阿成急不可待地问:三是什么?包子云:这个最难,憋死了很多英雄好汉;三就是有买下城墙的金钱。雯拍手道:还算精辟。包子望望她,有些心酸,心道:刚才还不让我说呢!霞笑着将一张销货清单揉成一团砸向了包子,嗔道:我家的城墙,你打算怎么办?包子叹道:此生命苦,仅剩下了脸皮!

汕78辉哥转换经营思路,专攻快餐,标准化的饭菜售标准化的价格,结果一炮而红。辉哥性格上的一个亮点是善于乘胜追击。辉哥推行标准化的服务,他在家乡招了8个小姑娘作前厅服务员,统一的大红服装和大红帽子,上缀“好好快餐”四个正楷黑体字;同步推行标准化生产,厨房做了扩张,招了十二个帮工和六个厨师,也是统一着装。每天中午,来吃饭的队伍排得足足有二三里长,成了天山路的一道人文风景线。辉哥有了苦恼,桌子不够用。包子给他出了个主意——凡是打包走人的一律八点八折,才勉强解决问题;因此,出现了另一块人文风景区,在辉哥快餐店前后左右的空旷之地聚集着用餐者,或个体或群体,以或站或蹲或坐的姿势,吃着辉哥家的盒饭。中国人的好奇心理和从众心理又衍生出另一个人文现象,前来吃饭的队伍尾端,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排队买啥,先排上去才说,行进一段距离,与人交流才得知是买快餐,想想既然这么多人排队那么必定是精彩,姑且买一份尝尝吧。珍姐每天数钱数到了手软,对辉哥的态度从心服到欣赏至崇拜,常常见四下无人时,偷偷地且肉麻地喊声:辉哥哥。

汕79随着辉哥快餐店的崛起,“牛牛饭店”牛不下去了,甚至撑不下去了;某一天,它的门紧闭着不再打开了,挂出块黑板,上书“家里有事,暂停营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适用于任何领域;包子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凄凉。愿侯子好运,失不了身却失了心又失了志,如今再失了业,祝早日找到好归处。愿贺梅好运,早生贵子。愿饭店老板好运,对老板娘多做补偿。愿老板娘好运,好人必定有好报。愿傅星星好运,早日找到好主子。辉哥在他的家乡名声鹊起,打算模仿辉哥创业的亲朋好友及老乡接踵而至,在辉哥的店里观摩学习。辉哥如同战国时期的孟尝君,高朋满座,宾客如云,终日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于是乎,辉哥的分店开遍了汕头的大街小巷;但是,各分店与辉哥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仅店主是辉哥的故友旧交;进而,繁殖出的许多分店甚至无论店还是店主都与辉哥八竿子打不着了。这些快餐店无论开到哪里,都能很快挤垮附近的同类快餐店,成为捞金利器。面对如此辉煌的成就,辉哥爆发出了强烈的自豪感,他对包子说:我这个应该是旗舰店吧。包子说:不仅是旗舰店,而且是航母店!某一天早上,辉哥照例5点钟起了床,踌躇满志地到外面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而,他张开的嘴合不上了!因为,他家的对面开了一家与他家一模一样的店!

汕80辉哥到对面与店主交涉,他对辉哥不屑一顾。他的基本理论是,赚的都是外面的钱,谁都有权利赚,他不来,别人也会来。辉哥去工商所咨询,他们说,辉哥没有注册专用商标,注册的店名也不是“好好快餐”;所以,辉哥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不能使用与他同样的店名。店名一样经营范围相同经营方式相似的店面对面竞争,注定成为你死我活水火不容的对手。辉哥的亲朋好友及老乡,刚开始开店彼此之间尚刻意地保持一定的距离,从而形成规模化效应,在汕头产生了轰动性效果,有了不小的知名度,达到了共赢的局面。利益之所驱,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并选择了与辉哥同样的经营模式,纷纷瓜分有限的市场,必然由共赢的局面演变到了彼此恶性竞争的局面。这一局面的形成,是一种失控的病毒式盲目扩张的结果。世事的发展有一恶性规律,因贪婪而疯狂,因疯狂而膨胀,因膨胀而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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