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轳井·碾子·磨
辘轳井,碾子和石磨,是旧时农村必不可少的工具,它们几乎贯穿了我整个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辘轳井·碾子·磨以前,我们家院子里就有一口井,就是那种“奇怪不奇怪,肠子长在肚皮外”的辘轳井。我家这口井供半村人饮水,因此很大,直径有一米多,井水也很深,反正我从来不敢往里面看。
十几岁,担得动半桶水开始,我就从这口井里打水。把水桶梁卡进井绳末端的铁钩上,把桶往里一扔,听到“噗通”一声,井绳变轻了,就说明水桶到水面了。用力摇几下井绳,让水桶沉进去,开始用力地摇辘轳。一会水桶露头,伸出一只手把桶拉到外面放在地上,就打完了一桶水。
我的记忆里,最怕的有三件事。一是,“噗通”一声,水桶下去了,再一拉井绳空无一物,水桶脱钩掉下去了。这个时候,我是一筹莫展,只能找大人打捞。每次都要费好大劲,有的只能常驻井底了。
二是水桶装着满桶水,慢悠悠升到井檐,我得一手把住辘轳,一手去扯水桶。就怕没有那么大力气,被井绳反扯到井里去。每次打上来都拍拍胸口,幸好没有掉下去。
三是敞开的井口,尤其是冬天结满了冰。我时刻都有一种要掉下去的感觉。心里的那种颤颤的怕,到现在也是我的梦魇。
辘轳井·碾子·磨但是水谁也离不了,一天不喝也不行,再怕也得做。好在,终于打起了看不见水,又省力的“洋井”,我终于可以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了。
辘轳井·碾子·磨水的问题解决了,再来说说粮食。旧时农村,说到粮食就得提到碾子。碾子,一个大轱辘至少上百斤,虽说圆柱体推起来容易,但放上东西也是不轻。
秋天了,那时候很少有人弄场地,就用碾子。一块地就得碾大半天。然后就在边上直接用扇车风干净,或是用簸箕一下一下簸干净。
每到这个时候,都要起早占碾子,一边碾,一边簸。漫天的灰尘扑满了脸颊,塞满了衣袖。嗓子像长了毛,得难受好几天。胳膊,大腿疼得呀,睡着了都得哼哼醒。
粮食光干净不行,还得去皮。没有加工坊之前,也得靠碾子来完成。去皮、压碎都好说,碾吧几下就成了。就怕压面,没完没了,碾一会,用筛子筛一会。还得粘满轱辘,得使出吃奶的劲才能推动。
推碾子累,扫碾子就有点怕了。一不小心,手指头就喂了碾子。百十斤重的碾子碾过,不是指甲掉了,就是手指肚破了。十指连心,怎一个痛字了得。现在想想还哆嗦呢。
辘轳井·碾子·磨至于石磨,用得相对少些。最常见的就是磨豆腐,偶尔也会有人磨点玉米做煎饼。
我们这的石磨也是大个的,大人都环抱不过来,也是很重。两片差不多相同重量、大小的磨盘摞在一起,两侧各一个木棍,扁担往两处一担,就可以开磨了。
虽然石磨跟碾子异曲同工,但是碾盘直径要大,人转起来没有那么晕。石磨就不行了,磨盘相对较小,转起来头昏脑胀。每年过年磨豆腐,我都得磨吐了。所以呀,豆腐做好了,我也吃不了。为此老妈老说我穷命调,一吃好的就生病。哎呀,这命苦,给他们省了还得挨说。
如今,辘轳井,碾子和老石磨,成为参观的摆设,退出历史的舞台了。虽说看着这些东西也觉得亲近,但每次看着参观的人跃跃欲试,我都退避三舍。终于摆脱了这些恐怖的老物件,我可不想再碰了。再说了,我要上手,哪有他们露脸的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