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在秋收的日子
收获的秋天,瓜果飘香,谷粮满仓。洋溢脸上的笑容足以信心满满,幸福满满。
到了秋收的季节,就想念农村生活的哪些年。割稻子,收荞麦,摘粟、棉,挖红薯。每逢放学、假日,孩子们一定要跟着大人下地帮忙。劳动力不够,又怕天气变化,都在抢着往家收。长大后,离开家乡,但凡只要有空,还是能回家帮忙秋收。只是现在,父母已不在人世,乡下的田已承包给了别人,就再也没有秋收过。
收晚稻和早稻有所不同。晚稻有二种,一种是一季稻,大都种在易受水灾的田里,上半年洪水退后,早稻插下去一段时间再插。一季稻较二季稻成熟早些,割的时间也早于二季稻。一种就是二季稻,晚于一季稻收割。正常年份,收割晚稻时天气较凉,特别不好的年份,遇上下雪也不特别奇怪。割晚稻没早稻那么抢,天气相对干爽适宜,不会像早稻收割时那么消耗体力。
收回的晚稻及时翻晒,晒干后便装入谷仓。早年没有机械,犁田地全靠牛,牛过冬要吃稻草。割完稻子,就要把稻草一把把的扎好,立在田中晒,晒干后便挑回丛起来。
新晚稻米较软,香甜可口,大都喜欢吃新晚稻饭。乡下人喜欢做饭,做出来的晚稻饭就更好吃。有的时候,可以不用菜保准能吃下二碗饭。
我们村是个地多田少的村庄。地也大都是沙地,适宜种些粟、荞麦、棉花、红薯之类的农作物。
粟成熟后,不比稻子,可以成块成块的收割,而是一支一支的摘下来。整支粟外面一层绒毛,放在筐里好难压实,一大块田,几个人摘,还得倒腾着挑几次才能挑完。摘粟的日子,也是全村最闹腾的时刻。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在打粟。把粟铺在堂前,一层层的,用自制专门打粟的工具在上面一遍遍的打。打粟工具发出很响有节奏的声音,在房外好远就能听见。打上几遍再翻转身,接着又打另外一面。打好的粟还要晒。粟是小米,那个时候乡下多半把它与糯米通用,做麻糍、年糕、米糖均能用上派场。冬天可以用红薯煮粟米饭吃,香甜浓郁,粘粘、滑滑的。闭上眼睛,随时都能想到粟米饭的香。只是现在从超市买回来,怎么也做不出妈妈的味道来。
摘棉花其实真的是个麻烦活。生活困难的年代,农民大都自给。种棉花给自家做棉被、棉衣,更早的时候见过奶奶纺棉纱,做蚊帐用。摘棉花要细心,一朵朵的慢慢摘,不要将枯叶粘在棉花上。有时候棉花太高,人在里面见不外面,闷热闷热。摘棉花时身上只背个小竹篓,摘满小篓就倒在地边的大筐里。有时候,来回好多次。棉花晒好后,还要用机子机掉棉籽。棉籽收回来就用于榨油。棉籽油有些刺喉咙,热气重。在那个时候,有棉籽油吃已经很不错。每年收棉花后,家里就会做新棉被,有新棉袄穿,冬天就能安稳的度过。
收荞麦和收稻谷差不多。割倒后,一抱抱的放在禾斛上用力打,但比稻谷干净得多。荞麦主要是包米果吃,逢年过节各家各户都要包米果,萝卜、白菜、南瓜、芋茎、豆角等等都可以入馅,咬一口有些硬,吃起来倒是挺有劲道。听大人说,多吃荞麦果有助消化,所以,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给我包荞麦果吃,大大的一个,一口气能吃下好几个。
其实最难做的就是收粟和棉花杆子。待粟和棉花收完后,就要把杆子全部收掉。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手去拔。一大片的地,遇上水份还好的时候,用劲一拔就能起来,如果太干的时候,一拔拔不动,还得在原地左右摆动,让周边的土松动才能将杆拔起。拔好后抱在地外空地晒,晒干后一担担的挑回来当柴火。收棉花、粟杆,经常把手磨成厚茧,扯裂出血,特别的疼痛。
每天放学,回到家就要去地里帮忙。不是挑粟、棉杆,就是帮忙摘粟、棉。最难受的就是挑东西,一担担的压在肩头,稚嫩的肩膀实在受不起。当放下担子,实在不愿意动。只要大人在身边,看到孩子们这么吃力的时候,他们便会说,孩子,一定要好好读书,读到书就可以丢掉锄头和扁担。难怪那会农村人都那么卖劲的送子女上学,因为他们苦怕了、累怕了、穷怕了。
最喜欢挖红薯。沙地多,粮食少,红薯其实无形中就成了我们的主食。各家各户都会种很多红薯。说是挖红薯,其实是用牛犁,好大一块地,真挖也不知道挖到何时。爷爷在前面犁,我们便在后面捡。一串串的红薯真的很漂亮,好像一个个小葫芦。红薯堆在家里上面用沙土盖着,防止变质霉烂,可以保存好长一段时间。在粮食缺少的日子里,冬天基本每天都吃红薯。早上的红薯稀饭,中午、晚上的红薯煮萝卜,晚上的焖红薯。现在说红薯是最好的食品,还能防病。农村出来的孩子,健壮的样子是不是小时候吃红薯吃的,这当然不得而知,只是红薯与自己的人生结缘太深。
秋天,收获太多的成熟,饱含汗水的辛勤里,透着劳动的幸福。丰收后的人们,最愿意把果实分享,也乐于祈福来年更好。渐逝的岁月,无法抹去记忆中的苦乐,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