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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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知父母恩,读懂已是泪千行。借着网上流行的这句话,带着感恩的心迎接母亲节。娘,你是不是又站在哪等我,等我给你节日问候?
母亲离世已2年有余,可她的音容笑貌却依然清晰如昨天。每逢有节倍思娘,每逢想娘泪难掩。
多少个夜晚,都不愿意关掉灯,只要关上灯眼前就好像有娘的影子,静静的耳边似乎传来娘叫我的乳名。不是惧怕,倒真的好想好想隐约地听到,好想好想朦胧地看到。只是这么久了,除了我自己脑里尽力刻画,静下来的时候努力去浮想,可娘真的没给过我半个梦。是自己的不孝,伤了娘的心,让她到了另外的世界也不会记起我呢,还是娘去了另外的世界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影响我,还是娘觉得我活得这么没出息,不愿意答理我呢?
我不迷信,但在娘走后的时日里,我也有些迷信。娘是出车祸走的,走得有些伤痛,走得有些突然,走得特别的不情愿。娘出殡的时候,按照传统方式,规规矩矩下了葬。娘是送出去了,可我心里却堵得慌,没来得及再叫声娘。偶有一次听人说附近有人会“过音”,以前只是听大人说过此事,但从来没有经历过。“过音”说是借那些神汉的口,逝者能够告诉生人在去逝前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发生事故,有什么原因,还能与生人交流些事情,听说还能模仿生前的声音。听了这么神的说法,我有迫不及待的心,就想知道娘为什么这么痛的走了。
越心急越不能实现想要做的事,好像这从来就是个不争的事实。在亲人的陪同下,去了几次,都未能见着,每次那人都说是外出有事去了。毕竟离得有些远,加之自己还有不少的事要做,最主要的还是觉得不靠谱也就没再提及此事。
说是不靠谱,可人们却常说在天之灵。在天之灵,是不是应该理解为人死后还是有灵魂的。对此,我不敢苟同,也不迷信。
今年的清明,兄弟姐妹及子女们几乎都是赶着趟来。这场面、这心情虽说有些沉重,但还是满意,至少下一代能清明跟着来上坟,实质上是传承教育,也是感恩的一种形式,不忘祖,不忘本。
难得兄弟姐妹这么齐,没有大人兄弟姐妹就成客,当然还是比客要亲。,大家难免一起聚聚,就当娘还在世一样的聚。聚后又要各奔东西,忙生活。
清明当晚,家中小孩发起烧来,还是有些严重。医生看了,针打了,药吃了,二天不见好。大家想想是不是说小孩不能上坟,山上的有些不“干净”。他们还真的又到父母坟边去烧纸钱,说好话,还让人退吓。也不知是药这个时候起了效,还是父母有灵,小孩子烧开始退了,人也快活起来了。退吓的说是娘吓着小孩了,听着半信将疑的东西,反正也不要什么,每次上坟不也常求娘在阴中有知、保佑大家吗?就当娘有知吧。
娘从来就是个喜欢管事的人。在生的时候,把子女们从小管到大,成家后还一样。没吃的时候,想尽办法管我们吃。一群小孩,父亲又少在身边,工资很低,全靠娘和外公赚些可怜的工分。做完队上的工,还要回家做数也数不尽的家务,变着法子做吃的,生怕把子女们饿坏。娘的辛勤没有白费,子女们不说长得像城里小孩那么水灵,但都很健康,个也不小。总算子女们成了家,子孙一群群的。大家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生活,可娘还是爱管。
平日里子女们都在忙自己的生活,父亲走后,娘就只剩自己守着家。虽说没再种田种地,可娘还是没有停,还是爱管事。担心大家在外吃不好,担心赚钱太累。每逢季节性的晒、腌、做食物的时候,就会忙个不停,做一堆子女们爱吃的小吃、干菜、腌菜、米糖、芝麻糖、年糕等等。做好这些,自己舍不得吃,找机会坐长途车送这家送那家,背着大包小包,只要看到子女们,再累都不怕。见着子女的面,总是笑着合不拢嘴。
爱管事的娘还有个小秘密。一个人在家时间长,特别孤独,想子女又怕影响子女们的生活,实在太想了,娘就做好多手工菜或是食品,以送给孙子女吃为名,找个合适的理由来看看子女。这是娘走后才知道的一件事。一辈子辛酸的娘,老了想子女就成了最快乐的事,把看子女变成了一种奢侈。听着这个小秘密,泪水夺眶而出,心里像破了五味瓶般的不是滋味。真可谓,“父母想子女,如涓涓细流。子女想父母,如风中的树一般,吹一下就动一下。”
爱管事的娘走了,管了一辈子的事,也管了一辈子的人。是不是人死后真有魂,不知道。如真有,是不是正应验了一些事呢?我倒相信真有。这样一来,心里就一直会觉得娘时刻在关注着子女们,娘一刻也没有离开我的视线,娘就住在我的心里。
娘走了,也就带走了生活里的好多味道。原来只知道吃,好想学会,却总找借口说自己学不会。因为有娘在,不做都有吃,从来就不会想到突然一天会没娘。现在娘走了,什么也没学,想吃可以做,可就是没有娘的味道纯正,没有娘的味道香。没了娘,真的少了一个味道。
父母没了,人生只剩归途。“是不是我们不长大,你们就不会变老。是不是我们再撒撒娇,你们还能把我举高高”,父母在,总也长不大,等到有一天真长大了,父母却悄然而去。这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不完美。
打开满屏母亲节的祝福、问候,我只能望着葬娘的方向,深深的鞠躬,烧一堆纸钱送给娘。
余生的日子里,愿娘泉下有知,子女们尚好,勿念。儿时刻挂念娘,在哪也和世间一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