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59）大哥落榜显失意，父亲家宴作动员

凌云回到许昌后，就住在三高家属院一个小院里，这是他妈妈所在单位分的公房。

这院落坐北朝南，北面是两间带脊的红砖红瓦房，南面是一窄小门和紧挨着的一间青砖平房，东西是两堵青砖界墙，那墙历经风雨侵饰已是斑驳陆离，还有几片青苔在上面。挨着东墙中间砌了一个水池，一个歪着头的水笼头。北屋的窗户框是淡兰色的，下面放着一盆夾竹桃花，高高的，半遮了窗子。

这个院子大约有四十多平米吧，常住着妈妈、哥哥、两个弟弟和凌云五囗人，爸爸在许昌县高中上班，二姐在县里一所学校教书，星期天回来也得住，真是房小人多。为了能让大家都有屋住，就把厨房改做住房，做饭只好在院子里了。

凌云就和三弟住在厨房里，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张办公桌。

凌云初来乍到，面对眼前的一切，没想到家里的住房会这么紧张。

今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凌云将去许昌县高中上学。天刚明，他就起床了，走到水池旁洗脸、刷牙。这时，哥哥也起床了，他把炉子的底盖拧掉，开始作早饭。

凌云问：“哥，今年考的咋样？”他的哥哥今年参加了高考。

“不咋样。”大哥低着头没有看他。

“能考上不？”凌云追问。

“考不上。”大哥说着沉着脸走进了屋里。

高考落榜，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大哥性恪内向，但自尊心很强，凌云也不敢再问，也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三弟还在蒙头睡觉。

这时，爸爸在大门口拍门，凌云拉开门栓，爸爸推着自行车来到院中。爸爸为了减轻家里住房压力，就是放暑假，晚上也回到二三十里外的学校睡觉。

“都起床了吧！”爸爸随口问，也不知道是问谁。

三弟、四弟听见爸回来了，都像青蛙一样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看到这一幕，凌云快差点笑出声来。

爸爸从里屋出来，向凌云问：“明天你要开学了，准备得咋样？”

“都收拾好了，先把书和铺盖带过去，其它的不急，下次再拿。”凌云指着捆好的书，“我今天啥时候去？”

爸爸说：“下午去吧，中午咱们改善生活。铺盖就不用带了，去就先住我办公室里你哥的床上。”

“我怎么去？”凌云知道那个学校离家很远。

“坐101公交就行，家门囗就有站台，一直坐到校门囗，走的时候叫你哥帮你。”爸爸说。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凌云说。

爸爸点点头，一脸的笑容。

吃过早饭，爸爸推着那辆“二八”车赶集去了，看那辆“哪都响就是铃不响”的车，凌云知道这里的生活不容易。

凌云问哥哥：“哥，爸爸说中午改善生活，会有啥好吃的？”

“卤面！”大哥嘎嘎笑了一声，“以前都是这样的。”

凌云想，卤面也不错，在老家他只在学校吃过几回。

大哥领我们弟兄到家属院后面的操场上玩，那里有单杆、双杆、吊环、爬梯等体育设施，凌云感慨城市学校设备就是比农村学校好。

哥哥虽然个头不高，但身体素质很好，肌肉发达。他玩单杆、双杆、吊环和爬梯这些项目，总是得心应手，敏捷如猿猴。

哥哥掀起他的背心，骄傲地说：“看我的腹肌！”哇！纵横分明有六块腹肌哟，我和三弟、四弟都瞪大了眼晴。

中午父亲摆家宴，院子中间放着一张低四方桌，桌的中间放着一盆鸡蛋汤和一碗大蒜，爸爸、妈妈、大哥、三弟、四弟和我都盛好一碗大肉卤面放在桌上，在等爸爸讲话。家里有个规矩，每逢聚歺的时候，爸爸总要讲上几句，不讲完不动筷。

爸爸说：“凌云从老家回来好几天了，因为我工作忙，也没有改善过一次生活，今天补上。吃饭前，你们四个都说说接下来的打算，我再点评。”

大哥说：“今年高考没考好，主要是以前基础没打牢。下一步再复习一年，有决心考上。”

凌云说：“我来许昌就是冲着高考来的，我要向大姐学习，争取考上郑州大学。”

三弟说：“我文化课不行，我想改学美术，以后考美术学院。”

四弟说：“我现在是初中生，高考还远着呢，我也对美术感兴趣。”

爸爸扭头看妈妈，微笑着说：“老曾，你发表发表意见？”

妈妈不满意地说：“都是学文，学文不如学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凌云得学理。”

凌云正要说，看见爸爸不断地朝自已眨眼晴，也就不吭一声了。

“中，凌云学理。”爸爸冲妈妈嘻笑着说。

妈妈又强调说：“凌云，你得学理，学理吃香喝辣，你若学文，就不是我的儿子。”

凌云一脸烦恼，心想，我高二都开始学文了，你们为啥不早说，现在才说，我也不喜欢理科呀！

凌云知道妈妈有病，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

爸爸作最后总结：“你们是我的四只虎，都有想法，我很高兴。我要求你们都要成才，大才不行成个小才也可以。咱家经济很困难，但我不怕。我再难，也要供你们上大学，你们得有这个志气，不要怕困难，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也不要盲目骄傲，要脚踏实地学。你大姐是我树给你们的一面旗帜，她郑州大学毕了业还留校任教，我很满意，你们要向她看齐，超过她更好，可不要公鸡屙屎头撅硬！书山有路勤好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妈妈嫌爸爸说得时间长了，开始吃起饭来。

凌云感觉很好，他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温暖，学习的劲头也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