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离我很远,也很近

2017-11-29  本文已影响0人  闻雨彗

  儿时父爱是夜晚伴随着呼噜响连天的呼吸声,是身上有着浓浓烟草味的怀抱,是一把撑起在雨夜里的小伞;长大了,父爱里充满了盲目的顶撞,埋怨的话语和不羁的叛逆;现在,我走过了许多路,到过许多地方,认识了许多人,努力成长,等我读懂了亲情,它已在不经意间悄然远去……

      (一)小时候,父亲会带我到村里唯一一家有着黑白电视的邻居家里看电视,父亲抱着我坐在凳子上,过了一会指着电视里的画面笑着说:“好看吗?”父亲经常抽烟,所以呼吸都带着浓浓的呛鼻的烟草味。电视随着两点半的到来变成了黑白的雪花,我在父亲的怀里挣扎着要下去,听着头顶的呼噜声,扭头才发现父亲已经睡着了,我大声叫到:“爸爸,爸爸…”爸爸醒来,努力掩饰着他的困意

,看着电视里消失的画面说道:“电视播完了,我们回家,”然后不管多累,也会抱着我放在肩膀上,伴随着一路的欢声笑语回家。

      到了秋天,屋前的树叶黄了,又落了,地里的庄稼也变成了金灿灿的黄色,那时秋的色彩。收割总是享受的,但也是忙碌的,每年的秋收时节,父亲总是最忙碌的,因为父亲是家里的老大,二叔一家好吃懒做,所以收完自家地里的庄稼,又帮二叔家收割。母亲傍晚总是在门前的那条小路上痴痴地盼,看有没有父亲的身影出现,嘴里会不停嘟囔,埋怨着:“大傻子,傻黄牛,”这样的话,母亲在父亲的耳边唠叨了一辈子。

    过了几年,我们搬离了老屋,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因为再也不用对着二叔和二婶自私凉薄的嘴脸。临走时,父亲把一年来收割的粮食和新买的家具送给个二叔,母亲发现后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永远都是笑着不说话,母亲很生气说道:“既然你那么爱你弟弟那个家,你就去他家过好了。”后来每次吵架母亲会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那时的我心里第一次对父亲有了怨念和隔阂。

    当时的的我并不能理解他们在吵什么,只知道父亲让母亲不开心了。只是觉得父亲是个老好人,他会经常买新衣服,糖果,还有好多好吃的给我,还会高兴的将我抱起来转圈。那时候的家还有家的味道,有争吵也有欢笑。

      (二)时光总在童年的脚印和父母的争吵中流逝。长大后,我懂得了,父亲还是小时候的父亲,但也是一个传统的父亲,有着中国人古老的重男轻女情节。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父亲经常会责怪母亲为什么不给他生一个儿子。

      每每在学校的我打电话回家要生活费,电话里总会传来争吵的声音,他们争论着谁给我寄生活费,母亲说父亲很久没有给我寄生活费了,“你爸爸把钱全部给你二叔那不争气的儿子了”电话里传来母亲生气的声音。父亲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嗜赌成性的堂哥身上。

      放假回家,父亲正在看电视,看到我说:“回来啦。”我并没有叫他,转身就进了房间,剩下父亲独自一人在客厅里。

      毕业后找了第一份工作,堂哥殷勤的过来找我要钱,我很凶地对他说:“我是不会把钱给一个烂仔的,”

父亲听了大声吼道:“什么烂仔,他是你哥,”

“他不是我哥,我没有这样的哥哥”我说完摔门进了屋里,那天,我的心很痛,也很迷茫,理解不了父亲的所做所为。后来听闻堂哥吸毒被抓进监狱,二叔二婶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们的儿子,父亲不管刮风下雨,都会骑着车去给堂哥送饭。回家看到父亲一下憔悴了很多,看到他长了很多白头发。

    过年了,今年的年,没有父亲在家。就像母亲经常说的那样,他去二叔家过年了,他们离婚了。我哭着问:“你们为什么离婚?”母亲说:“我和你爸在一起没有享过一天福。”我能理解母亲的无奈和悲哀。

    没有了父亲的家,已不再温馨。父亲偶尔会回来,但没说几句话又走了。

      (三)又是新的一年,现在,回到家,已经彻底看不到父亲的身影。我知道父亲已经在去年的冬天心脏病发去世了。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他只是去二叔家过年了。记得父亲去世那年的冬天,天很冷,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心脏病发晕倒了,当我赶到家时,父亲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天,我仿佛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哭了一夜。

    日子就这样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每年的忙碌和繁杂琐碎的工作中,我总是会想起父亲的身影,像黑白电视里的场景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放映。恍然间,我觉得父爱在我心里并不再那么陌生了,父爱不一定起伟岸的,无私的,完美的,我的父亲,是一个好人,他让我也成为了一个好人,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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