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一种
也没有考虑很久,便将之前想写的内容全盘否定,听从内心的声音,写眼下正莫名困扰我的情绪。
理想和现实相撞时,现实显得尴尬而苍白,但是,必须面对。
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七点五十分。那会儿我正坐在玻璃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前入神的看王安忆的小说。
我发现王安忆的语言风格和严歌苓的有点相像,两个人都是能洞察人物内心世界又能精准明确表述的高手。感觉把字词揉碎了嚼烂了随手一甩,就是精美的一句,翻云覆雨,自如的不得了。
母亲在电话里说,小舅昨晚给她打电话,她给小舅说了想让我妹夫去双汇火腿肠公司打工的事情。
小舅没忍住,又给二舅说了,二舅给公司里的熟人说了,公司今天下午立马就要我妹夫的简历及身份证明。
妹夫的年龄似乎已经超过公司招工的年龄上限,或者是没有,但是他的身份证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了两岁。反正我没太听清。不过母亲的意思,大概是这增加了他进火腿肠公司的难度。不过,有二舅的面子,那个公司还是愿意让妹夫去的。
问题是,母亲的着急,连带着二舅找人帮忙,而我妹夫前两周已经去了西安做工,手机不知道是没电还是咋回事,反正妹妹下午打电话一直没打通。而公司这边应了二舅的人情,让妹夫赶紧去。
其实,去火腿肠公司这个事情,春节时听母亲说过,一个远房亲戚在那个公司,听说是专门杀猪。但是那个杀猪和我们小时候农村见到的杀猪不一样。
小时候,村里人杀猪,先把猪四蹄绑紧,抬到木板上,旁边人对猪按头的按头,按身子的按身子。拿尖刀的人对着猪脖子用力一刀,血就汩汩流出来。很残忍很血腥。
母亲从远房亲戚的口中得知,火腿肠公司杀猪可是机器杀猪,自动化流水作业,不用太费力气。母亲记着听了,便一心想让妹夫去那个公司打工。
为此,母亲买了一百多元的礼物送给那个亲戚,让那个亲戚帮忙给公司领导说一下,让妹夫去公司。那个亲戚满口答应了,说公司年后本来就要招人的。可是,现在过完年都两个多月了,也没见公司叫妹夫去上班。
这个过程是我后来才听母亲说的。
我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妹妹刚盖了房子,欠了一屁股债,孩子又大了,家里开销很大。妹夫和妹妹经常为钱的事情吵架,母亲认为她给妹夫帮忙找个工作,妹夫就不太和妹妹吵架了。
可是,她认为火腿肠公司一天一百元的活儿,妹夫根本就看不上干。她也说,妹夫想一天挣一万元才好。
这里面就有了不明显的矛盾。一方面,母亲是一厢情愿的好心,并连带了舅舅托人给火腿肠公司熟人说情让妹夫去那里打工。一方面,母亲和舅舅他们做的这些努力,妹夫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即便知道了,他不见得愿意去。
我又不能埋怨母亲。母亲与妹妹,如同我与芒果。这是与我和妹妹不一样的感情。我也不能确定母亲做的就不对。抛开其他的,单就这个工作本身来说,如果真的是杀猪,我真的不愿意让妹夫去。也许,我认为杀猪的残忍只是一种伪善。
但是,不好的情绪就这样产生了。我突然怨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帮到妹夫,也可能我总认为打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肯吃苦肯出力,工作总是很好找的。
我退出了王安忆的小说,完全回到现实中,有点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