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没了根该怎么过活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
6月21日周四天气晴
想念•牵挂
自大妹二宝过完生日,过完年后就再没有见过老爹,家也拆了,一个农民离开了土地该怎么样过活……?每天我心里有个角落总是不那么平整,每到晚上这种不安更是强烈。
今年四月份,老家说拆迁,百姓们响应文件号召,变卖家产,只留下一老宅,等拆迁队挑屋顶,清明节,给母亲上坟时,到老宅,老宅四周墙壁及偏房完好损,只有大北屋挑了顶子,老爹只能跟随大姐去济南住,从此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故乡,离开了土地……!
老爹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天与土地为伴,年轻时,他是生产队的队长,每起早贪黑忙活庄稼,自从母亲走后,老爹更是侍弄起那几亩旱田花生地。姐说:“老爹种地就像绣花,锄完这遍,锄那遍,不容许有一点杂质草……!”的确这样,老爹,五点出门,有时中午一点还没有回家……!在种地的时候,老爹没有时间概念。种着地,老爹浑身是劲,七八十岁了,搬起百十斤的粮食轻而易举。以前我经常笑着说:“爹,你不累吗?”他笑哈哈他说:“累啥!”
老爹不仅忙田里,房前屋后也种满各种植物。大门前开辟出来一片菜园,种上豆角、茄子、黄瓜、菲菜、丝瓜……;屋后种上,芝麻;屋前种上钻天杨;四五个平方的院子种了一颗冬枣,一架葡萄……。在姐姐帮助下,老爹种的菜,自初夏至初冬,我家和大姐家(我大姐家和我们同村)吃得菜都不用买……。忙完地里,闲暇之余,老爹侍弄的菜园有模有样……!老爹就是这样一个勤劳的人。因为老爹和姐在黄河边开过小饭店,年轻时又是我们小队的队长,所以我的老爹在我四乡八邻是有名的热心人,也是有名的勤劳人!我们姐妹五人都继承了老爹这些优点。
这样一个爱劳动的人,爱侍弄土地的人,离开了土地该怎样生活……?
相见•相聚
今天,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跋涉,一百多里的奔波,终于到了外甥租的门头房-济南西部一条小河北岸,两间小屋子,爹住在西边一间。我到的时候,上午十一点多,如果以前,此时,老爹正忙碌他的花生地里,花生叶肥花灿,老爹像呵呼我们一样养护他的花生。而此时,浑身黝黑土黄色的老爹,穿着一个大花短裤,双手放在胸前,闭目躺在床上,正在睡大觉呢!在床跟前,一只半大白色红冠鸡趴着,见我进来无精打采地“咕,咕”地叫了俩声。床头低下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兔,正在静静地吃食,我轻轻走到床跟前,推了推老爹,叫了声:“爹”老爹睁开眼,说了一句:“来了!”-老爹坐起来,我和老爹聊家常起来,我说:“大妹也想来,天太热了,她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没来。”爹睡得是双人床,可仅占了一个人的地方,那半边,床上摆满了老爹一年四季的衣服,家拆了,老爹所有的家当就是这一床的衣服……!当然这是暂时的,两年以后,新房子盖起来,老爹会有一个崭新的家……!不过此时的看到老爹的状况,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赶紧动手给爹晒上被子,收拾好不穿的冬天衣服,放在一边。又把夏天的衣服分类装到大方便袋内……。此时,老公进来,与老爹拉家常。
不久,我外甥女带着孩子也来了,我们一起去了外甥的楼上。爬楼时,老公与老爹在前面走,老爹扶着楼梯大踏步上楼,一点也不落后。我抱着外甥的一岁多的小女儿跟在后面。到了外甥家里,大姐忙着炖排骨,我赶紧放下孩子,给姐打下手。外甥女一起看着两孩子,老爹、老公与姐夫聊着天,一幅其乐融融温馨的画面。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我们围坐在餐桌上,边吃边聊,有说有笑……,长时间的牵挂终于在这刻完全释怀……!老爹也格外高兴,两个小孩子,给这相聚带来无限欢娱!
农民•土地
吃完饭,一点多了,姐让老爹在沙发休息休息,我与老公在姐床上小憩一会儿。睁开眼已二点多了,我起来,坐沙发上,静静看着老爹,老爹则酣然入睡……。不一会儿,老公也醒了,我与老公静静呆了半个多小时,老爹依然在睡觉……!在这城里,老爹离了生他养他的土地,好像工人失业,没什么可干。主要任务给鸡找食,鸡成了老爹宠物,整天跟着老爹。还有就是跟一个老太太拉呱,一拉拉一两小时……,除了这些老爹就是睡觉了……。
树没了根该怎么过活
一棵树离开了根怎么能活?土地是老爹的命根子,在土地上,在田野里,老爹才能大显身手。就像公公和婆婆,两个人都七十三岁了,还种着十多亩地,闲暇时,还出去找零活干。这不前几天,公公去工地打工,有时加班,打小电夯,两天挣了300元呢!当时我听了之后,开心地说:“您这不一天比我们还挣得多!”公公听后开心地笑起来。当时,公公额头发亮,精神矍铄,脸上都没有多少皱纹,农民只在土地上,才能活得有滋有味。在老家农闲时,老爹也给黄河河务局和其它农人锄地挣“外块”,老爹有钱,入的黄河浮桥份子,够他花的,但农民劳动着,心里踏实……!
适应•分别
我已看,快三点多了,我叫起了老爹,我们一起下楼去外甥店里,到了楼底下,老爹看着花池里的草,笑着说:“都长满草了!”我也笑着说:“是不是想干活了?”老爹乐呵呵地花说:“干什么活?”老公开着,我们边说一边笑到了外甥店里。
姐忙着洗韮菜,姐夫忙着看孙女,外甥出去给人家按广告牌去了,我说要走,姐说吃了饭再走,我又与姐包水饺。边包水饺,我们边聊家常,姐从小最疼我,我也最懂姐,姐说自己累,我就安慰开导姐。老爹在外面与老公聊天,此时,我才看见,在外面,老爹和姐种了好几泡沫箱子韮菜,其中一个泡沫箱子里种着一棵花生,与我在明水西外环的农人种的花生一样,叶肥枝大,黄灿灿的花开的正盛……!
老爹和姐在城里,找到他们释放农人情怀的方法,树离开根,就要重新截枝,插入土中,再次寻觉过活的方法。希望老爹和姐在城里,重新找到生存的方法,适应新的城市生活,自娱自乐,不再孤寂。
我与姐忙活着,五点多我们吃完水饺,我与老公户回家,临出门姐问我拿活好的面,还是面粉,我说:“你不用管我了,你把爹照顾好就行!”我坐在车里挥手与老爹和姐告别,这一別,不知几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