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昆仑记
雪域高原,难得的大山阔原,狂风夏雪,烈日扬沙,这种风景内地见不到。
同呆在下面市里的基地里相比,自己更喜欢呆在施工的帐篷里,听雨慢淅沥打屋顶,感狂风呜咽强吻帐篷。六月的夏日感夜冷寒风瑟瑟缩被窝,中午又燥热难耐。
更有天南海北的朋友,胡吹海侃,这些人大多数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施工忙了些,但还有大把的时间,一起聊聊,溜达溜达,甚至打打牌,打打球都未尝不可,总有志同道合的。
我想爬对面的昆仑山却没人愿跟我去。
登昆仑记昆仑山是万山之祖,对面的昆仑山是昆仑山脉的一部分。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我想见识一下什么是山外有山!
人言隔山跑死马,我不怪他们。
我想去看看。
目标定了,时间是个问题。
白天忙碌,晚上可以散散步,高原日落晚,九点半天才会完全黑下来,正好有时间,日照也正好不太强烈。隔山跑死马,我还不是马,所以需要足够的时间陪伴。
不如就傍晚去!
哪天去?
没定好。
一天,正在营地周围散步,欣赏着长河落日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临时决定,出发。
背着太阳的方向,那是远山的方向,晚上六点四十,影子已经开始被太阳拉长。
面向远山的方向,十多分钟来到了青藏公路。
继续前进,真的将喧嚣抛之脑后。
继续前进,下一站是青藏铁路,拿定了主意,若是高墙深网我就撤退,犯不着较这个劲。
高墙没有,有的是护沙网。
几步踏过。
登昆仑记深网没有,防护网很矮,一翻即过。
翻过了这道遮挡,我就真的不愿再回头了。
登昆仑记在我的脑海里,爬山就是走到山脚下,开始怕,爬山嘛。
我错了,我发现同爬山相比,走到山脚下就是更大一个难题。
这个难题在于这不是一个直线前进加斜线爬山的行程,而是波浪线的前进加斜线的爬山过程。从远处看是一线直接到山脚,实际却是起起伏伏,高高低低。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一旦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便开始加快了速度,因为如果晚十点前要回到营区的话,我最晚八点半必须开始回返。
我有点担心八点半根本到不了山脚。
登昆仑记靴子是登山靴,不是很轻便,本来想换成轻便的运动鞋,这时却发现靴子也有靴子的好处,一旦跑将起来,这些亘古未有人踏入的戈壁处女地却是十分松软,普通的鞋左一脚,右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却是极不适应这种地貌。
登昆仑记在横穿的过程中见识了不同地貌,来格如此长的时间只知道高原戈壁,经此一行,终于见识到了高原沙漠,细细的白沙黑沙,均匀地铺在地上,料想是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累计,狂风不辞辛苦地把各处体积大小相同的狂沙挑拣在一起,堆了起来,因地貌不同,戈壁沙漠戈壁沙漠间杂在一起,真想美美地躺上一会。
登昆仑记这并不是我的脚印,对我来说这是一块处女地,各种小动物来说,他们又何尝不是这里的第一个访客。这是谁的脚印,也许是狐狸?后面又陆续见了其他不同的脚印,也许真的有狼,我得小心。这个地方狼群早已不见踪影,独狼少有对人攻击的,刚看完《狼图腾》这本书,对嘎斯迈单手擒狼,小巴图掏狼洞还记忆犹新。独狼应该不是我的对手,话虽如此,我还要有所防备。特别是间隔的沙漠地区,连一块哪怕小石子也没有!
又路过戈壁的时候,我挑了一块得手的尖石头放在口袋里,防防身吧,挡挡小概率事件。
在营地的方向有一条干涸的河床—格尔木河,上游是小干沟水电站,长年干着,蓄水成池,水满则放,在营地这段时间也赶上两次放水,浑浊的水裹胁着泥沙在高原海拔落差的影响下,继续冲刷着干涸的河床。
未曾想在青藏公路的另一侧也有如此宽的河床,青藏高原是亚洲水塔,想必冲刷两条河道也不成问题,越过了河道,继续向前进发。
登昆仑记前面又是戈壁沙漠交汇出现,沙漠也是来自戈壁,细沙被风长年累月搬运,累了就在一个地方歇脚,慢慢就堆成沙漠。透过这些沙漠,山就在我面前招手,加快脚步,我开始小跑起来,因为这会太阳虽然被云遮挡,我也感觉太阳在逐渐离我远去。
登昆仑记在戈壁我没有看到一丝绿色,令我惊奇的是在沙漠地带,稀稀疏疏散落着一株株的骆驼刺。有绿色,便有动物,我也看到动物的粪便散落着,虽然艰难,但也形成了独特的生态,令我我惊奇。
登昆仑记一路向东,继续前进,又过戈壁,又落低谷,山是一个天然的阻挡,将这堆沙丘推成了庞然大物,甚至在低谷遮挡住了群山,临门一脚却被后卫阻挡,心中不免急迫,一口气开始往前猛冲。高原缺氧,没冲多少步就开始大口喘气,不管它,继续前进。冲沙堆不比爬土堆,沙堆软,脚一踩就往下滑,没办法我改一脚一脚直接往上攀为横着脚上,有所好转,终于攀上了这座沙山,揭开了山的面纱。
登昆仑记山就在眼前,山的旁边是一座和山一样高的大沙丘,均匀倾斜而上。登沙山而上,此沙山却非彼沙丘,我踏着沙山山脊而上,山脊之沙十分结实。这时已识昆仑真面目,原来是群山套叠,远方看到的最高峰却不是顺势而上,却又不知隔多少层层叠叠的小山。时间八点二十,已接近我的底线,返回吧。
登昆仑记 登昆仑记返回,向着夕阳的方向,上坡猛踏,下坡狂奔,右脚跟已隐隐作痛,左脚更疼,想必都已经磨出泡了。行至中程,感觉左脚鞋里已灌有沙子,遂脱鞋,但却没有沙子倒出。后来才知道,左脚有油桃直径大小的皮已整个掉下,隔在袜子里,还以为是沙子作怪,这也算为自己的执着付出代价。
晚九点多,夕阳西下,而我还没看到青藏铁路,快走,慢跑,在狂风里,冲着夕阳的方向前进。
登昆仑记天慢慢黑着,来到青藏铁路时天还未黑透,等到了青藏公路旁边天已经黑透了,往来的夜车指引着方向。
登昆仑记畏于车不长眼睛,没敢沿着青藏公路行走,走向公路另外一侧的戈壁里,隐没在黑暗里,营地里那点灯光根本看不见,凭着感觉,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到达营地。
时间九点五十五,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