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夕死可矣——《回到春秋读论语》第74章

“闻道”虽难，但孔子强调为真理而献身的精神，已成为中华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孔子说：“早上追求到世间的真理，傍晚死去也值得了。”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论语》里仁篇之八

孔子愤恨于世上无道，所以发了个毒誓：假如早上追求到道，那么就算傍晚死掉也无憾了。不过孔子也许心里明白，这个“道”忽隐忽现，若有若无，实在难以捉摸，哪怕活到一百岁，恐怕也搞不定它，老人家还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激励人的。

孔子说的这个“道”，是人生之大道，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真理，既包括对人生价值的认识，也包括对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认识，即把人和世界的本质弄明白了。所以“闻道”对于人生是很重要的，人生的意义在于追求真理，心中有追求的人往往担心，如果糊里糊涂混过一生，而没有“闻道”，那这辈子岂不等于白活了，这是十分严重的事。

而一旦闻了道，那就不同了，想像中“闻道”之人活着肯定是独具慧眼，料事如有神助，一切都能按照客观规律办事；死时也会内心平静安宁，为真理而献身是无上荣光的事，可以做到死而无憾。不怕死了，生死问题解决了，就一切都自在了。

但现实却是令人遗憾的，人们对客观规律的认识是永无止境的，所谓真理，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弄明白。“闻道”虽难，但孔子强调的为追求真理而不惜牺牲的精神，则已成为中华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去为真理而斗争。

本章成语的形式比较独特少见，就是孔子原汁原味的原话，七个字：

朝闻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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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阅读：

【先贤精义】

朱子：道者，事物当然之理。苟得闻之，则生顺死安，无复遗恨矣。

胡炳文：闻道所谓豁然贯通也，然非有平日积累之功，必无一朝顿悟之妙。

程子：言人不可以不知道，苟得闻道，虽死可也。又曰：皆实理也，人知而信者为难。死生亦大矣！非诚有所得，岂以夕死为可乎？

《论语正义》：闻道者，古先圣王君子之道，已得闻知之也。闻道而不遽死，则循习讽诵，将为德性之助；若不幸而朝闻夕死，是虽中道而废，其贤于无闻也远甚，故曰“可矣”。

张栻：人为万物之灵，其虚明知觉之心，可以通夫天地之理，故惟人可以闻道。人而闻道，则是不虚为人也，故曰“夕死可矣”。然而所谓闻道者，实然之理，自得于心也。非涵养体察之功精深切至，则焉能然？

郑汝谐：道无古今，无存亡，觉此，则死生之变犹夜旦也。

栾肇：道所以济民，圣人存身为行道也。济民以道，非为济身也。故云“诚令道朝闻于世，虽夕死可也”，伤道不行，且明己忧世不为身也。

钱穆：因道亘古今，千万世而常然，一日之道，即千万世之道。故若由道而生，则一日之生，亦犹夫千万世之生矣。本章警策人当汲汲以求道。

徐英：闻道非耳闻于人。盖心有所悟，六通四辟之谓。孔子此语，盖发于五十知命之后与？

李炳南：人在世间，须知为仁之道，方能立己立人。苟无仁道，则必害人害己。仁道学之难，闻之亦难，纵然朝闻夕死，亦不虚此一生，否则纵寿八百年，亦枉为人。

【学习参考书目】

《论语义疏》 《论语集注》 《论语正义》 《癸巳论语解》 《论语新解》 《论语讲要》 《论语会笺》 《论语意原》 《论语集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