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第13章 幕后黑手

文/荣耀左岸

夜色褪去，天色惨白。一整夜的时间，对于凌泽来说瞬间即逝，清晨的寒风像个调皮的孩子，顺着缝隙钻进房间。

“老方，有情况。”凌泽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对着电话低声说道。

对方没有回话，几分钟之后，法医方辉就出现在凌泽的办公室门口。

“你那边有结果了吗？”凌泽看了看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的老方，苦笑着问。

“你先说。”老方也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他以前是不抽烟的，看来又熬了一整夜。

凌泽挠了挠头，似乎不好表达，有些迟疑地问道：“有没有一种面具可以像真实的人皮一样，能够改变原有面貌，而且和真人相似度极高，很难看出破绽？”

“有！易容面具，又叫人皮面具或仿真面具。质地多为硅胶，具有真人的皮肤纹理和肤色，逼真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再加上胡须、头发等其他装饰，想要分辨真假难度很大。”老方认真地说道，他知道凌泽之所以这么问，肯定是和案件有关。

凌泽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李士心？有什么问题吗？”看见凌泽手里的照片，老方诧异地问道。

凌泽指了指李士心的面部，然后又着重指了指其右手虎口处。

“这是2015年6月7日，李士心驾驶小货车和韦磊驾驶的本田缤智轿车发生车祸后，当地交警部门采集的照片。由于李士心面部擦伤严重，当时还裹着绷带，根本看不见其面部。”凌泽说着把照片递给方辉。

老方盯着照片看，没有接话。

凌泽继续说道：“不过根据采集需要，除了李士心的半身照外，还有一张局部特征照。”

“就是右手虎口处的这个印迹？”

“是的。我们前期侦查过程中，判断这个出车祸的李士心很有可能和周嫣然的发小李志是同一个人。可惜的是，后来我们并没有查到两个人的相关信息，更找不到两人的踪影。但是，现在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了！”凌泽眼中泛着凌厉的精光，犹如一头可怕的狮子。

“真相大白？”老方一头雾水。

凌泽披上外套，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间，对着老方说道：“走，带你去见一个人。不要问我是谁，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叫其李志，李士心或者老李头？”

一夜的大雪将路面彻底封盖，车轮时不时在地上拼命打转，寸步难行。好在距离不是太远，四十分钟之后，荷花淀景区后方那极不显眼的小屋出现在凌泽三人的视线之中。

小屋的门虚掩着，附近的积雪也铲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仿佛是为了迎接一个久违的客人一样。

“铛铛铛，铛铛铛！”彭柯连续敲了几下门。

屋里传出一声厚重而有力的声音：“请进！”

彭柯疑惑地看了看凌泽，低声问道：“难道老李头家里有客人，这个声音可不像老李头发出的？”

凌泽微微一笑，没有回话，示意彭柯开门进去。

三人推门进来，房间的摆设一如当初。只不过，今天那个小火炉里没有火苗，整个房间显得黑暗、阴森、冰冷。

老李头背对着三人，笔直地坐在一把老旧的木制椅子上。

“来了？”老李头没有回头，低沉地问道。右手夹着一支烟，已经吸到了烟嘴，微弱的火星正炙烤着他的手指。

“来了。”凌泽淡淡地回答，就像一个老朋友般自然。他也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下，自己点燃一根烟，并且递给老李头一根。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坐着，吧嗒吧嗒地吸着烟。小屋里安静至极，气氛有些诡异。方辉和彭柯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面，不知道这两人在演什么戏。

一支烟吸完，两人同时将烟头捻灭。

“我不知道是叫你李志？李士心？还是老李头？”凌泽问，死死地盯着老李头。

老李头缓缓转过身，笑着说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怎么叫都行！”

彭柯还是不明所以，而方辉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看了看老李头右手虎口处的印迹，再看看那张不自然的苍老的脸，身上不由地直冒冷汗。

“为什么要杀陈浩？”一转刚才温和的语气，凌泽冷冷地问道，目光如刀。

“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个小伙子太聪明了。”老李头边说，边伸手扯住自己的头发。

原本苍白乱糟糟的头发，在他的拉扯之下陡然脱落，露出一个光头。随即，他又沿着后脑勺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五官错乱，面目全非的脸来。

“你——你就是李士心？”彭柯长大了嘴巴，指着眼前的这个可怕的男人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彭柯，随即又把头转过来看着凌泽。

凌泽死死地盯着男人，对着那张恐怖的脸低沉地问道：“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他知道你并不是你！”

“是的。所以说，有的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那天下午我们在废弃码头相遇，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我的脸有问题。我最讨厌别人盯着我的脸看，他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必须死。于是，我故意告诉他我知道关于白骨案的线索，并约他第二天凌晨在废弃码头见面。”男人缓缓说道，就像在讲述一个令自己无比荣耀的故事。

“你在水库的堤坝上做了手脚？”凌泽回想起陈浩那冰冷的尸体，心中怒火中烧。

男人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本来是想亲手杀了他的，没想到老天都帮我。夜里下起了大雨，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更加适合杀人的场所。于是我把他带到废弃码头附近，并告诉他我要去水库上游办点事。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是无情的洪水，是恐惧和死亡。”

凌泽双拳紧握， 全身都在微微抖动。虽然在发现老李头就是李志或李士心的时候，凌泽就猜到陈浩十有八九是他杀，但是当他亲耳听见面前这个丑陋的男人叙述杀害陈浩的过程时，他还是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怒。

“难道在你眼中，生命真的犹如草芥吗？就没有丝毫的敬畏吗？”凌泽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把头抵在那张恐怖的面容上，大声吼道。

男人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说道：“敬畏？我敬畏他，谁又来敬畏我呢？你说呢，凌警官？就在刚才，你不是也想亲手杀了我，你敬畏我了吗？你珍惜生命了吗？”

凌泽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本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普通的凶杀案，但此时看来他严重低估了男人的能力。

如果说谋杀陈浩还算不上什么高深的阴谋，那么尸骨的发现呢？韦科茂的惩罚呢？韦磊和杜小云的被杀呢？

一切的一切都被人牵引着，而手握这根绳子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没有面貌却面目狰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