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闲话||执着的呆瓜

与友闲话||执着的呆瓜

梅：

节就在平淡中过了，没有往日里的期盼、兴奋和热情，甚至在心里上有些抵触。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父亲不在了，你也没回来，感觉特别空荡。过年除了忙碌，余下就是心累。

节日里，得闲在简书上转了一圈，发现写文章的人都是回乡、回家过年的。满满的回忆都是围着家乡的人、家乡的事。我有些奇怪，早知农村和老家那么好，咋就都往外跑了？当然，说这样的话有点酸葡萄的味道。这固然是大势所趋，也是我这般走不出家乡的人发出的羡慕和嫉妒的牢骚。咱们要让头发长，也要让见识广。

那个你口中说的一米七八的呆瓜，昨日来找我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灰色的中高领毛衣，显得儒雅又有质感。只是本就有些深陷的眼窝似乎更深刻了，眼角皱起了几道折子，眼镜下深邃的眼神更幽暗了。不过这次却理了个平头，看起来帅气多了。见到我，淡然一笑，斜坐在我对面的茶桌前，要我泡奇兰茶。

我们喝茶时，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东问西，我知道是拐弯抹角想了解你的近况。问你今年有没有准备回来，问你工作轻松不轻松，问你家先生对你好不好等等等等。如今他真不是当年那个嫩头青了，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说起画画的门道也是一套一套的，还培养了几个不错的学生。他说再过几天要到省里去办一个画展，可惜你不能去。还说有一天他要把画展办到你住的城市。他缓缓地说着这一切，仿佛未来是那样美好，我不忍心打断他，只觉得他又可怜又可爱。一根才华横溢的傲骨，怎么就被你折腾得如此优柔寡断。唉，男人也能为爱低到尘埃里吗？

爱真是磨难。他对你倒是真用心了，那份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真切，让我不禁感慨万千。原本我对男人的用情从来都是怀疑的，可活生生的例子就在我面前。十年了，他依然如此。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他那份执着和傻气，细致又多情，有多少人寻寻觅觅终不得。那个叫小芬的姑娘，比你优秀了去，常常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为何他就不为之所动，却这般死心眼了？

而你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时我都觉得你可恨。那样一个魅力男性，你能不为之所动？装吧。我能看出你的无奈，那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可这一切又能如何？正如你说的，孩子都有了，先生也不错。在婚姻中没有更好，只有还好。光有情致是不够的，一生很长，生活很琐碎。

孩子哭了要哄，盐没了要买，灯坏了要换。睡觉时灯开亮了睡不好，不开灯又睡不着。有人习惯每天换袜子，有人却习惯三两天才换。有人习惯相拥入眠，有人却不喜欢。许许多多的小事都要在漫长的相处中学会妥协和改变，若是因为一点小事磨合不好就有可能闹僵了。林林总总的琐事，谁也不能确定选择另一个他，一切就会变得更好。生活都是在习惯中变自然，变安稳。

我无言以对。你说的都有道理，谁不是如此一边埋怨一边前行。可是，多数人衡量一段婚姻的成功与否，一般以是否能白头偕老为标准。白头偕老是祝福，更多的是提醒和努力的方向。

也许年轻时我们特别在意的东西，到了七、八十岁回头想想，哪怕是吵架也是十分美好的。反而那些不吵不闹、平平静静的婚姻，没有了可圈可点的内容。这大概就如年终工作总结时，领导特别要我们体现亮点，如若你平平安安完成好本职工作，可能就找不到所谓特别突出的成绩，这样还真让人不容易想到你的好了。呵呵，我是不是瞎说了？

看了周遭一些身不由己的朋友陷进兵荒马乱的日子，最终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甚至有的两败俱伤，余下难以收拾的残局，真令人遗憾和伤感。我赞成你这样的态度，既然不可能成全什么，就不去接受什么。你是聪明的，只是可怜了那呆瓜的执着。你是不是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好歹大家也人到中年，一直就这样耗着，该如何了却后半生？

梅，近期真不打算回来了？有几个人在向我打听你的近况呢。现在家乡变化可大了，不亲自来体会是感受不到的，你若回来走走定会感慨万分的。盼着早点和你抱在一起，睡在一起……

                                                      木头

                                              2018年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