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262：汉纪（四十四）

2025-06-06 本文已影响0人黄河歌者

《<资治通鉴>研读》262：汉纪（四十四）

曹腾

138年春二月乙亥日，京师洛阳以及金城、陇西发生地震，两个郡发生山崩。

夏闰四月己酉日，京师洛阳发生地震。

五月，吴郡郡丞羊珍叛乱，进攻郡府，太守王衡进攻把其斩杀。

侍御史贾昌和各州郡合力征讨区怜等人，未攻克反被包围，时间长达一年，军兵粮谷无法运到。汉顺帝召集公卿百官以及四府掾属询问对策方略，大家都提议说要派遣大将，征调荆、扬、兖、豫的军兵四万人前往救援。

李固反驳说：“如果荆州、扬州无事，征调战士派兵救援是可以的。现在，两州盗贼猖獗，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迟迟无法解散。武陵郡、南郡一带的蛮夷还未臣服，长沙郡、桂阳郡多次征发徭役，如果反复扰动，恐怕会生出变故。这是其一不可；兖州、豫州被征调的民众远赴万里，没有归期，诏书催促太紧，肯定会招致百姓逃亡。这是其二不可；南方州郡潮湿暑热，瘴气肆虐，内地士兵在南方征战，因瘟疫生病而死亡的，会占到十分之四五。这是其三不可；士卒远涉万里，疲惫之师抵达岭南，肯定无法投入战斗。这是其四不可；军士行军每天以三十里为限，距离日南郡九千多里，三百天才能到达，每人每天耗费五升粮食，需要六十万斛，其中还未计算驮载行李的驴马消耗，战士背负盔甲兵器，消耗如此巨大。这是其五不可；军队抵达沿途死亡的数字可观，剩下的军队数量不足以御敌，还要再征调军队，这就好像剜去心腹以补四肢。这是其六不可；九真郡、日南郡相距一千多里，征调当地官吏、百姓，已经不堪重负，更何况四州的士兵奔赴万里之遥呢！这是其七不可。从前，中郎将尹就讨伐益州叛乱的羌人，益州就有民谣说：‘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来，尹就被朝廷召回，军队交给益州刺史张乔指挥。张乔使用手下将领，十天半月之间就消灭了贼寇。这是征调朝廷大军毫无益处的例证，依靠州郡征剿，足以解决问题。当下之计，朝廷应该挑选有勇有谋，能对当地百姓施以恩信的将帅，任命为州部刺史、郡太守，诏令他们长期驻守交趾。现在，日南郡的汉军势单力薄，又缺乏粮草补充，守卫不足，战又不能，可以先让他们率领官吏百姓向北退到交趾郡，等待战乱平息，再迁回本土。同时，征募当地蛮夷，诱使其相互攻打，转运资财作为悬赏。有能弃暗投明的，斩获反贼头领首级的，许诺他们封侯裂土的重赏。前并州刺史、长沙郡人祝良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南阳郡人张乔之前在益州，有消灭贼寇的功劳，他们都可以任用。在当初，孝文皇帝再用魏尚为云中郡守，孝哀皇帝封龚舍为泰山郡太守，都可以作为借鉴。朝廷应该尽早决策，封授祝良等人后即刻让其赴任。”

四府全都同意李固的建议，汉顺帝马上封祝良为九真太守，封张乔为交趾刺史。张乔到任后，采取抚慰手段诱导招降，贼寇部众或降或散。祝良到达九真后，单车进入贼寇中，设置谋略，用威信招抚，归降的有几万人，他们还为祝良修建起府寺。于是岭南又全部平定。

秋八月己未日，司徒黄尚被免职。

九月己酉日，汉顺帝封光禄勋、长沙人刘寿为司徒。丙戌日，汉顺帝诏令大将军、三公各自举荐原刺史、两千石和县令、县长、郎官、谒者、四府掾属中刚毅武猛有谋略、胜任将帅者各两人，特进、卿、校尉各举荐一人。

当初，左雄推荐冀州刺史周举担任尚书。在左雄担任司隶校尉后，又举荐了原冀州刺史冯直担任将帅，冯直随后因贪污被判处有罪，周举借此奏报弹劾左雄。

左雄说：“诏书中派我选拔武猛之人，并没有派我选拔德行清高之人。”周举说：“诏书派使君选拔武猛之人，但并没有派使君选拔贪污犯。”左雄说：“我推荐了先生，这正是我自作自受。”周举说：“当年赵宣子任用韩厥为司马，韩厥用军法杀掉赵宣子的仆人，赵宣子对众大夫说：‘大家可以祝贺我了啊！我选拔的韩厥子非常称职。’现在使君不因嫌弃我没有才能贻误朝廷事务，所以我才不敢迎合您，让使君您因为推荐了我而蒙羞。但没有想到，你的想法和赵宣子根本不一样。”

左雄非常高兴，向周举道歉说：“我曾经侍奉过冯直的父亲，又和冯直交情莫逆，现在周举借此来奏报我，这正是因为我有过失啊！”

天下人更认为这两人贤良。这时，宦官竞相依靠汉顺帝玩弄权势，只有大长秋良贺清廉节俭谦虚敦厚。汉顺帝诏令九卿举荐武猛人才，只有良贺没推荐任何人。汉顺帝召见他，询问是什么原因。良贺回答说：“我生长在农村，在宫廷中成长，既没有知人之明，又没有与士人交朋友。从前，卫鞅因景监得以见到秦王，有识之人知道他不会有好结果。现在如果臣进行举荐，并非是什么荣耀之事，所以才不敢去做。”

汉顺帝因此很赞赏良贺。

冬十月，烧当羌那离等人率领三千多骑进犯金城，校尉马贤迎击把其击败。

十二月戊戌朔日，发生日食。

大将军梁商让小黄门曹节等人在皇宫中掌权，派自己的儿子梁冀、梁不疑和曹节等人交友，但是宦官们猜忌梁商受宠掌权，反而想陷害他。中常侍张逵、蘧政、杨定等人与汉顺帝的身边左右合谋，一起诬陷梁商与中常侍曹腾、孟贲说：“他们想要征召各诸侯王子，图谋废掉陛下，请求收捕梁商等人审讯定罪。”汉顺帝说道：“大将军父子都和我是至亲，曹腾、孟贲是我最喜爱的，他们没有什么过失，这只是你们这些人心中妒忌罢了。”

张逵等人知道自己的进言不被采纳，心中害怕，干脆伪造诏书在皇宫中把曹腾、孟贲捆绑起来。

汉顺帝听说后大为震怒，敕令宦官李歙把曹腾和孟贲释放，收捕了张逵等人下狱。

139年春正月庚辰日，张逵等人被诛杀。供辞中牵连到弘农太守张凤、安平国国相杨皓等在职的很多大臣。梁商害怕冤枉更多的人，就上书说道：“按照《春秋》中的大义，功在元帅，罪只止于首恶。如果大狱一起，伤害的无辜者会很多，死囚长久在押，小的罪责也会招认成为大罪，这不是用来顺迎和气、公平施政成就教化的办法。应当早早结案，防止逮捕人员太多。”

汉顺帝采纳了梁商的建议，停止追查受牵连者。

二月，汉顺帝封梁商的小儿子、虎贲中郎将梁不疑为步兵校尉。梁商上书推辞说：“梁不疑只是名乳牙小子，竟然充数于成年人的官位上。当年晏平仲推辞掉鄁殿的封地，以便保守财富，公仪休不接受别人赠送的鱼，以确保位置。臣虽然才干不济，也希望能在圣世保全福禄！”

汉顺帝于是封梁不疑为侍中、奉车都尉。

三月乙亥日，京师洛阳发生地震。

烧当羌那离等人又起来叛乱。夏四月癸卯日，护羌校尉马贤征讨把其斩杀，俘虏斩首一千二百多级。

戊午日，汉顺帝宣布大赦天下。

五月戊辰日，汉顺帝封原济北惠王刘寿的儿子刘安为济北王。

秋八月，太原干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