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黎明破晓时》|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文 | 九年热度

一年前，朋友小聚。

曾如胶似漆却各奔东西的恋人又见了面。他们不由分说的默契就像是昨日暂别的小情侣，还是有讲不完的笑话，抬不完的杠和唠不完的日常。

那天以后，那个男生说，也许她就是他的死胡同。后来也喜欢过别人，都只是因为她们笑起来有些像她。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了，念念不忘的还是她。他在选择复读的时候对我们说，一定要考到她上大学的城市去并且把她追回来。

一年过去了，没有打听他们后来怎么样了，直到男生今天下午发了一条票圈，位置是女生读大学的城市。

那个时候，我突然想，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也许就是几千公里路，我风雨无阻赴约。

在我看得那么多尝试把爱情讲得透彻的电影里，最喜欢的还是《爱在黎明破晓时》。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死生契阔，有的只是两个话痨两个九年的爱情和现实。

今天又拿来重温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也许是她手里拿着一本书，虽然我并不感兴趣，可还是想读。

赛琳娜和杰西相遇在通往异乡的火车上。这一设定本身就在铺垫着这将是一场未知的旅程，也许刺激无比，也许比火车上的消遣更加无趣。相爱都是从默契开始的，比如他们都对那对在火车上公然吵架的中年夫妇感到反感，比如他们都有意无意向对方的座位瞟了一眼，比如他们都只身一人都捧着一本书在读。

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你的近况，你的年龄，你的名字甚至你来自哪里，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不自觉地靠近你，忍不住地喜欢你，想把全部的我告诉你。我想这就是杰西和赛琳娜遇见的时候，有讲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和笑不完的默契的时候心里单句循环的话。

他们谈论出现在彩虹里的祖母，固执己见自以为是的父母，喜欢的电台节目，正在做的无趣事，喜欢吃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是相爱的人在一起做的最乐此无疲又可爱无比的事了。

也许你讲着政治和金融，而她对外星人和西域异闻滔滔不绝，可你们还是聊得很开心，仿佛对彼此生活的探寻永远不会干涸。

爱情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矛盾，成见，疲惫感，“你真是无聊至极”或者“你简直糟糕透顶”都是因为了解对方的愿望在消退，爱情沙漠上的几株草耗尽了仅有的几滴水分。

爱不下去的人大多是因为新鲜感难以为继。可好奇的心理不该是用来解答你对他的一无所知，而是你总能从他身上找到与众不同的东西。而不是在你对他打喷嚏的方式和重感冒的丑模样都了如指掌的时候，新鲜感都变成了厌旧借口，那一定不是爱情，顶多是得过且过的婚姻。

也许只是一同听着一首气氛微妙的唱片，我在想你在想我在想什么。

杰西和赛琳娜在维也纳一个唱片店试听曲子的那段，越看越甜，也越觉得爱情刚刚开始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模样最迷人。

我问过很多人，在他相爱的时光里他记忆最深的是什么。大部分的人都欲言又止，总觉得有很多值得一提，到嘴边了又觉得不过尔尔。那些心动和喜欢是一点点加起来的，实在难以言状。

就像赛琳娜说的：

“他太迷人了，我情不自禁。在餐车上，他开始谈到童年时他看到祖母的灵魂，我想这就是我爱上他的时候。这些小男孩的想法与美丽的梦想，他抓住了我的心。他太可爱了。
他有迷人的蓝眼睛、漂亮的粉红嘴唇、油光光的头发，我喜欢。他有点高，有点笨拙。我喜欢当我看在别处时，他悄悄看我的感觉。他像成年人一样吻我。是的，太可爱了。
当夜晚来临，我越来越喜欢他。
我想他有点怕我。我告诉他一个女人杀死她前男友的故事。他一定怕死了。他一定认为我就是那个控制欲强的、嫉妒的女人。我只希望他不要这样看我。因为你知道我，我是最无害的人，我能够伤害的只有我自己。”

喜欢一个人也许从来都找不出几个代表性的词来描述他的品质，只是细微琐碎的一些小事情拼凑起你对他的全部倾心和难以割舍。

就像杰西和赛琳娜漫步在从未谋面的维也纳。那两个健谈的话剧演员，酒吧里的游戏机，咖啡座算命的先知，河滩上偶遇的诗人，看起来像是求偶的吉普赛舞……那些零零星星的风景，都因为有了他的陪伴而被赋予意义。

那位维也纳诗人写给他们的诗里有一句：“I carried you,you carried me.”

“carry”这个词很让人着迷，好像喜欢一个人，他就是一个珍贵的纪念物，一件重要的行李。失去他的你是不完整的，总觉得你这个角色缺点什么。

也许就是即便没有联系方式，可我知道你会在九个月里后飞来赴约。

杰西让赛玲娜把维也纳的凌晨当成是一段十几年后的梦境，而赛玲娜把那个晚上当成祖母前半生的回忆。

这足以告诉我们，爱情是多么难得，它更多的只能活在虚构的生活里。就像人们信仰上帝，可上帝活在彼岸，是人世外的福音。

赛玲娜对杰西说：

如果世上有什么奇迹，
一定是尽力理解某个人，
并与之同甘共苦，
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成功，
可谁真正在乎呢？
答案一定是在尝试之中得到。

我见过很多人在相爱之前权衡利弊，其实在你的挑剔刻薄和犹豫不决的过程中，你已经和一份美好的爱情擦肩而过了。

没有谁应该是被你选择，爱情也从来不能被量化或者考核。

《爱在日落黄昏后》是该系列的第二部，如果第一部里还有些奇怪的人事来搅和观众的心情，那么第二部完全是两个九年没见了还念念不忘的话痨的聊天记录。

无非是报备日常。

可这就是生活。

即便是再怎么跌宕起伏的经历在命运那里，也只能是一潭死水。

杰西还在有意地隐瞒着自己忍无可忍的婚姻生活，可赛琳娜已经对自己爱无可爱的生活感到疲惫不堪，她愤怒，暴躁，一点也不可爱，甚至令陌生的人发指。可是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你要接受它的不完美和缺憾，无论什么，它都是一种馈赠，逃避是最糟糕的决定。

杰西的一段话，让我想了很久。

也许你有一个难以忘怀的旧人，也许你有一个生了间隙的爱人，如果你有一个默默期许的对象，你就站在约好的维也纳十二月的站台上，而他就坐在你面前的火车上，不停地从你的面前经过，经过，再经过。

当然在《爱在午夜降临前》里，杰西和赛琳娜已经是有两个漂亮女儿的恩爱夫妇了，生活总有不顺，可他们总有相爱的理由。

也许是马男有句话说爱情这东西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但是《百年酒馆》里也说，你要继续活着看生活会给你什么，也许会中乐透，也许会遇到真爱（meet someone special)。中乐透也不错啊，是吧。

写到这里的时候，耳机里刚好滑过一句：“这世界没有让我们自由的位置，可他却让我们遇见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