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每天一得(11.6)

抗战时,工兵营营长纽先铭逃入永清寺,削发化妆为僧人。日军检查,前面着便衣的警察被日军用枪托猛击脑门,开枪射杀,钮先铭感觉自己大限已至。
钮先铭是江西九江人,于1912年出生。钮先铭天资聪颖,14岁时,就被父母送到日本士官学校学习,毕业后又来到了法国圣西尔军校留学。1937年,全国抗战开始后,钮先铭立即中止学习,回国参战。
25岁的钮先铭担任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工兵营营长,驻守南京。1937年11月9日,国军在淞沪会战中失利,12月上旬,日军向南京发起围攻。
钮先铭随教导总队1旅2团守卫光华门,多次打退日军的进攻,他负责率领工兵营向阵地运送弹药。团长谢承瑞是法国炮校与兵工大学的高才生,由于同在法国留过学,钮谢二人就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战斗中两人也很投缘。在战斗间隙,谢承瑞郑重地告诉钮先铭,如果牺牲,把自己的妹妹谢承美托付给他,请他照顾。
12月12日晚,教导总队奉命撤退,钮先铭率两连士兵断后。13日,谢承瑞在挹江门殉国。
部队被冲散后,纽先铭赶到江边,发现无船可登,他只好逃到幕府山的永清寺,得到了守印、守志、二空等三位和尚的收留,当起了和尚,法名二觉。守志、守印两位老和尚本是豪杰之士,曾在1900庚子年间抗击过八国联军,后遁入了空门。

12月14日,永清寺遇到日本兵前来检查。一个逃到这里穿便衣的警察被日军用枪托猛击脑门,开枪射杀,钮先铭吓得肝胆欲裂,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作为和尚,惊魂未定的他被日军带往上元门一带领米,亲眼目睹了成千上万的士兵被日军看押枪杀。
日军就在南京城里展开了全城大搜捕,对庙里的和尚也不放过,挨个盘问。凡是“手上有老茧”“剃光头或有帽箍”的,均被认为是中国士兵予以逮捕。检查的日军曹长觉得钮先铭可疑,检查头部,看有没有戴钢盔留下的印记,但钮平时戴的是带护耳的钢盔,久晒之下并未黑白分明。日军曹长还不放心,竟要考钮先铭是否会念经。于是,他背诵起了《心经》。钮先铭小时候曾随同母亲去庙里听过《心经》,记了一些。背了一半,日军曹长就不耐烦地考问下一位和尚,钮先铭浑身冰凉地躲过了一劫。

钮先铭在日本留学数年,与土肥原贤二、根本博、原田熊吉等日军高级军官相识,他十分害怕被这些人认出,每天都在惊慌失措中挨过,表面上还得像个和尚,平静如水。
1938年3月初,钮先铭随守志、守印、二空等和尚从中央门入城,迁到了鸡鸣寺。二空担任主持,另有丹凤街别院中的两个和尚也来到鸡鸣寺。他们知道了钮先铭的来历,但从未透露一丝风声。
钮先铭躲过了日军的一次次考查,也不见得能闯过鬼门关。鸡鸣寺是一座很有名的寺庙,庙里也常常会来很多日军的高级军官。这当中,就有他曾经留学时的教官。一次在庙中,他就日本教官“狭路相逢”,但他表情“平静”,再加上一身和尚行头,让他的教官产生了错觉,再次与死神擦肩。
1938年春,日军到处搜集人力,对尸体加以处理,钮先铭也被列入其中,当他和二空一同来到大湾子,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沙滩上堆满了尸体。眼前所呈现的情景,令他感觉心惊肉跳,惨不忍睹。
作为南京有名的古寺,来鸡鸣寺里进香的鬼子很多。钮先铭看到很多前来“朝拜”的鬼子都想盖一方鸡鸣寺的“印信”作个留念。于是找了块石头,用修脚的刀子,刻了一枚“古鸡鸣寺”印章,糊弄日本人。
1938年6月19日,日本宪兵队的一名军官到鸡鸣寺调查日军违法之事,并留下名片。钮先铭灵机一动,说鸡鸣寺的地契在上海,需要取回,请求日军发给通行证。日军同意了他的请求,发了一张许可证,允许老、少僧人各一名购票赴沪。
1938年8月11日,钮先铭在守志师父的护送下,经过日本海陆军十多道检查,进入上海公共租界,转赴武汉归队,结束了8个多月的僧人生涯,重新走上了抗日的前线,经历多次会战,后任军事委员会第三厅副厅长。
1939年,著名作家张恨水以钮先铭为原型的小说《大江东去》风行全国。
抗战胜利后,钮先铭随同何应钦飞到南京,在代表中国战区接受日军投降之前,他又一次重游鸡鸣寺,满寺的日军不见了,鬼子的总司令正等着向中国人民乞降,中国人赢得了抗战的胜利!
钮先铭履行了对谢承瑞团长这一抗日烈士的承诺,迎娶谢承美为妻,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1996年,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钮先铭先生去世,享年84岁。他的《佛门避难记》,明确告诉世人,在中日全面战争的最初阶段,中国民众和士兵遭受了怎样的伤害和牺牲,并完整地描述出日军制造南京大屠杀事件的历史真相。(来源:文史知识园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