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小记10

晚上睡觉前九九又要与我比赛脱衣服，我当然要积极响应并保证落后。小家伙自从有了“输赢”意识就有了为“目标”奋斗的动力和相当的“手段”，因此好几次类似的比试时她还曾想着办法干扰我的进度。今天又是如此，她脱了一两件时才与我说比赛的事然后也不待预备就三下五除二地弄掉了自己的衣服，哧溜地钻进了被窝兴奋地喊着自己是第一。

待到我脱好衣服刚躺进被窝时她突然小跳起要跪我肚子上，我赶忙双手托起她并唬她：“小屁股，你现在不轻了，你要跳爸爸肚子上爸爸会受伤的，爸爸老了。”

“为什么呀？”她不解地问我，或许不太明白容易受伤和人老了有什么必然联系。

“爸爸老了所以不经事了，容易被撞坏。”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为什么呀？那李湘爸爸也老了吗？”李湘是她幼儿园的好朋友，闺蜜。

“那没有。李湘爸爸还是比我年轻的。”我如实地回答她。

“那妈妈呢？”她接连问我。

“妈妈比爸爸要年轻些。”我继续向她表述事实。

“为什么妈妈比爸爸年轻呀？”或许她认为妈妈和爸爸是一样的存在，所以不解为什么妈妈会比爸爸年轻。

“因为妈妈比爸爸要晚出生，所以爸爸要比妈妈老些。就像你和你弟弟，你弟弟是今年出生的，你是四年前出生的，所以你比你弟弟老些。”她太小了，许多问题我还无法用简单的描述向她表达，只能借助一些她能理解的词语来引导从而去感受我要表达的意思。

“那我也老了吗？爸爸！”她听到我说她比弟弟“老些”就以为我说她较弟弟年纪大些等同于人一生所在的不同阶段状态。她还无法根据语言应用的场景和对象来准备把握即时的意义。

“那没有的，宝贝，你和你弟弟都是小孩子，还很年轻的。”我想这样的解释同样未必能让她明白“年老”、“年轻”等对于人的意义，更不能说明为何人因何年纪大些身体不如年轻。一切人生的感悟和体验必然需要个体去亲身体验，他人的演说都只会是隔靴搔痒无法深刻。

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必须亲历的过程，一个特别有意义的过程。

“嘻嘻！弟弟还是小毛毛！”生命还在初始阶段的她任何事情都还不能成为她的羁绊，她始终会有她的快乐及快乐方式。

关于至亲之人老了的话题九九以前就喜欢发问。

“外外，你老了吗？”

“爸爸，你老了吗？”

“爸爸，你老了我就照顾你。”

“外外，你妈妈是死了吗？”

或者我在帮她洗脚的时候问她：“九九，以后爸爸老了，你会像爸爸现在一样帮爸爸洗脚吗？”

“会呀！我什么都帮爸爸做！”

那一刻我特满意！

是的，人终究会老去，生活更有无穷的苦难，窘迫时也曾泄气消极，但有了儿女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尽管他们也不尽带给我只是快乐。不过只要想到他们鲜活的模样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