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不能终老——念三毛,荷西
文/夏末夏墨
执子之手,不能终老——念三毛,荷西我想我是为三毛着魔了,开始看《梦里花落知多少》,第一页,“当时并不明白,不久以后,这竟是荷西要归去的地方了。是的,荷西是永远睡了下去。”瞬间泪崩……碍于是公共场合看到这里,不敢再继续读下去。放下手机,木木地看着,孩子的喧闹模糊得虚缈,吵闹声离我很远似的。我仿佛进了另一个世界,听三毛轻轻唤着荷西的名字,没有悲伤,没有欢喜,出了奇的平静,没有表情,没有泪光,只有穿过那双眼睛,才有看不底,拂不到边的哀伤与怀念。
晚上,哄着了二皓弟弟,躺在床上,忍不住再读,再泪崩,那短短的两行字,写的不过是我知道三毛这个人时,就已经知道的结局。可结局就这么的在眼前时,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接受不。
我竟天真地希望能扭转这一切,如果我有魔法,望荷西不死,望你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我真真呆了,痴了,只能擒着泪,站在荷西的墓旁边,站在你面前,看着你用手指扒开黄土,扒出一个土坑,看着你一点一点把荷西的墓碑拖进土坑,再用手一捧一捧黄土地填满碑边的缝隙。就像你说的,意志力这个东西,总是很神奇,能让人完成看似难以完成的事情,但那根绷着的弦,一旦断开,人便会泄气得没有一点气力。
这是你最后能为荷西做的事,你像是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来完成,因为,完成后,就要再见,向没有对你道别的爱人,再见……
你瘫坐在墓碑旁,靠着荷西,疲软地抽泣,声音越来越大,将自己淹没,吞噬,又直到无声。我依旧擒着泪望着你,三毛,你才是有魔法的那个,能将我隔着光年,隔着山川江河,吸进你的年代,痛着你的彻痛。
我看着你,被荆棘缭绕,刺痛,不能自已,三毛,那会是怎样的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概是最浪漫的爱情。执子之手,誓与子偕老,却不能终老,从此,阴阳两隔。任由撕心裂肺,任由泣不成声,任由行尸走肉,任由狂叫呼喊,回不来了,回不去了!
时间在滴答滴答地继续,荷西停下了,不能随着时间,牵着三毛走向未来,无情地放开三毛冰冷地手,望着三毛没有血色的脸,将三毛一推,留下两行热泪,将自己融在这一点。
三毛会用《梦里花落知多少》一本书,走过由两人到孓然一身的过渡,我却还在为开头的那两句“当时并不明白,不久以后,这竟是荷西要归去的地方了。是的,荷西是永远睡了下去。”流泪。上下班路上,突然想起,边开车边流泪。下课时,伏在讲桌边,想起,也要擒着泪,只是周围有人,这泪会介意似的不流出来,纸巾擦擦便又要上课了。
《撒哈拉的故事》《雨季不再来》《稻草人手记》《温柔的夜》,三毛和荷西一路走来。
在撒哈拉结婚,在撒哈拉流汗,在撒哈拉流泪,在撒哈拉留下怀念。荷西为三毛的心愿来到沙漠,三毛为荷西的工作,扎在沙漠。可甜可咸的日子里,有过荷西身陷泥沼的惊险,有过三毛被困符咒的诡异,为隔壁羊吃掉的花草伤心,为粗俗的结婚仪式感伤,为偷看沙漠女人洗澡兴奋,为哑奴报不公。
在加纳利岛,三毛便真真实实地是一个主妇,都是和荷西在生活中的小情小调。在婆婆面前,迁就懂事,在荷西面前,包容撒娇。日子就这样下去,三毛接下来应该满是幸福,到终老。可上天总是别有安排,一定要让这样一个奇女子,感尽世间百味情,诀别世间最深恋,留下绝世之作。
夹在两个睡熟的儿子中间,有一次拿起这篇写了一半的文儿,我想我要继续读《梦里花落知多少》了。
曾经想过一个问题,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多坏的结果,首先要做的,其实就是接受。就如执子之手,不能终老般,只有接受,只能接受。
不过从此,你在过去,我在未来,没有我们,没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