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收获 （ 一 ）

小菊花怡然的躺在妈妈温柔的怀里，忽闪着一对黑黝黝清澈的大眼睛。经过五六个月的哺育生长，刚出生时红红湿润的脸蛋，已经变得白白嫩嫩，黑褐色的头发更像是春天的小树苗一样眼见的長了起来，也密实了起来。邻居王婶子几乎每一天晚上，都会跨过木栅栏门来看望这个从一落地，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小生命。她每一次都会说：“这孩子的眸眼皮肉就像是从她妈妈的脸上原封不动的给扒下来的一样。真是太好看，太招人稀罕了！”这样的话总要重复好几遍。

姐姐芨芳喜欢围绕在妈妈和妹妹身旁。她张大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盯着妹妹亮晶晶的小脸蛋傻傻的发呆。“妈妈，你会不会有了妹妹以后就不再喜欢我了呀？”她撅着俏皮的小嘴巴看了妈妈又看妹妹娇嗔的问道。“小傻瓜，当然不会了！”妈妈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她黑而密实的头发，温暖的笑着看向她。“你跟妹妹都是上天赐给妈妈的小宝贝，都是妈妈的心头肉，更是妈妈的希望。你以后再长大些，一定要学会照顾和保护妹妹知道吗？”“嗯，你说，妹妹长大了后，会比我漂亮吗？”芨芳眨着漂亮的长睫毛看着妈妈的眼睛。“不管你们长大后，谁会更漂亮些；在妈妈的眼里呀，你们永远都是一样漂亮，都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妈妈温柔的回答女儿，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丝忧伤的光。

芨菊刚生下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奶奶总是一个人躲在菜园里，不停的忙碌着各种农活。实际上更像是在有意的躲避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她刚出生后不久的小孙女。母亲每一天里照顾着小姐妹两个，没时间也不敢主动的去跟老人搭话。她自然也察觉到了婆婆对自己的异样目光，但心里只能装着深深的愧疚，她明白一个男孩对于这个历经了两代单传的农户人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尹仲每次回到家里，一看到母亲锥头丧气的模样，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儿。蹬着自行车来回在上下班的路上，总会觉得有无数人影在他的背后绰绰指指的。有的说他命里面注定了没有儿子，就算是再要一次也是女儿。甚至有人说他就是因为做了损人的事儿了，才会注定了生不出儿子来。“什么损人的事儿？”这些低沉的声音犹如一声声闷雷狠狠的击在他的头上，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我做了什么损人的事儿了？倒是------”他不停的盘问着自己。甚至细数起了近年来自己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努力去琢磨着这句沉甸甸的话。“除去一年多以前选村长那件事情以外，觉得自己还真可以称得上是光明磊落。”他自己偷偷在心里合计着。

母亲总是当着他的面，说村子里谁谁家的孙子有多乖巧水灵，长得有多瓷实可爱；又是絮叨哪一家的大胖儿子，才两三岁上，一顿饭都能多吃下两个大白馒头了，那长大了准是个棒棒的大小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