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内外(十):韩愈,人生就像过山车,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说起韩愈,大家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应该是那句: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这是上学的时候必背诵的一点文章,讲的是关于教育那些事情。这篇名为《进学解》的文章其实背后是韩愈的“写真集”。
韩愈自小失去父母,后又失去兄长,遇此惨状别说成才,就连能不能活下去也许都是一个问题了。好在上天不妒英才,韩愈遇到一个好嫂子。要我说韩愈的嫂子绝对是个牛人,不仅生活能力强,而且眼光独到,还会教育人,后来韩愈能够写出《进学解》绝对离不开嫂子当年的点拨。
韩愈的哥哥去世以后,他的嫂子不仅没有抛弃韩愈,而且还没有让韩愈放弃自己的学业,不仅没有让他放弃自己的学业,还鼓励他要更加努力;家里的事儿,你别操心,可劲儿学就对了。韩愈一看,嫂子不容易啊,我也要像嫂子一样百折不挠。教育的本质就是榜样,对于这一点韩愈的嫂子摸得透透的。
也正是这样的榜样,让韩愈从人生的低谷开始了逆袭、坠落、不屈、逆袭、再坠落、继续不屈、再逆袭......的人生大循环。
等到韩愈日夜勤奋,把在家里能学的都学到之后,嫂子一看,这小地方已经不能满足韩愈对知识的需求了,当机立断,弄了一张去往洛阳的“船票”。要想混得好,氛围很重要,要不为啥都想北山广深;韩愈的嫂子就是那个年代不可多得的开明“父母”,砸锅卖铁也要韩愈去洛阳见见世面。
父母是好父母,孩子也要是好孩子。打小受到嫂子影响的韩愈,深知嫂子的不易,自己不仅努力还非常刻苦;不仅没有迷失在大都市的灯红酒绿之中,而且充分利用了大都市的稀缺资源。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奋斗,韩愈准备在科举考试中一展身手。
磨难是对弱者的打击,是对强者的磨炼。韩愈是心理上的强者,一连三年被虐三次。单凭这一点,已经虐杀无数考生。信命的人早已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该隐居的隐居、该参佛的参佛;打小历经磨难的韩愈是越挫越勇,终于在第四次得了进士。
咱都以为得了进士就可以有官做了,可以好好改善一下生活了,其实并非如此。大家还记得别出心裁的卢藏吗?他也是科举得了功名,但是要想做官还得等着,等着吏部的召唤。韩愈也是一样,得等着。
要说这韩愈还真是跟四有缘,科举考试四次得中,这吏部的考试也是弄了四次。
本以为可以早点改善生活的韩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弄上一官半职、让嫂子享享清福,嫂子就去了。从进士的小巅峰一下子失去嫂子到了低谷,外加上吏部考试没有通过,仿佛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起点。咋办?干就完了,嫂子说过,要奋斗。
遇事不顺,有人随波追流继续老路,有人另辟蹊径追求目标,有人思考弊端别出心裁。老韩算是第三种。“当时整个社会都流行骈文。这种文章读起来排山倒海”,但“内容空洞”;跟先秦质朴、写实的文风区别甚大。这事儿归结起来其实属于考试的问题,为什么这么说?考试就是学习的方向引导,考试什么学什么本身并没有错,要不考生怎么应试啊?
老韩这么一说,考试圈的考友们点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咱们都是写实的,弄不过人家啊!这就是古文运动。
老韩这么一折腾,有意无意地成了带头大哥,名气如雨后的春笋,噌噌噌地往外窜。吏部估计一来有了压力,二来确实发现韩愈是个人才,国子监四门博士一把甩给了韩愈;贺知章就是在这个岗位上做了十八年。
好不容易得来的梦想,韩大人自然分外爱惜,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干了好几年。凭借着敢说敢干的风格荣升监察御史,再次登顶巅峰。
人,最大的优点往往也是最大的缺点,出身基层的韩愈又有着刚直的性格,但官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没有战场的明枪易躲,倒是遍布身边的暗箭难防;本想着揭露人家的罪行,反而被定了一个陷害忠诚的罪名。御史秒变县令,刺激不刺激你要去坐过山车尝试一下。
人生就是这么刺激,搁现在估计坐上高铁就到岗了,可唐朝最快就是骑上快马。估计韩愈还没有打扫完县衙,命令就到了,韩县长,皇上喊你回去,国子监博士等着你上任呢!别收拾了,都换新的!
有实力就有机会,第二年韩博士又升职了,都官员外郎。文松的“刺激”韩愈从来不笑,他只轻蔑一转头,说声你没有坐过过山车。你看哥哥我的,都官员外郎刚倒好的热茶还没有喝,直接又成了县令大人。你就说刺激不刺激?一个呐喊接着一个喘息,还没有平复心情又要呐喊,不然真受不了这刺激,坐过山车是不是就是这感觉?
这次县令的位置倒是坐了几年,毕竟皇上也受不了啊,你这不安生的劲儿万岁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呢!得了,咱俩都冷静冷静吧!
不知道是国子监的老师能力不行,还是皇上实在想得慌;皇上踏实了几年之后还是决定把韩县长调回来,继续当老师,国子监博士,好好教书育人。
这韩愈跟国子监算是杠上了,贺知章是不想走,韩愈是走不开。不过好事儿是韩愈一直在过山车上,比孟浩然在官场上强,县长是低保、国子监博士是常客,比国子监大点的官是证明实力的象征。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写下了《进学解》,写下了“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凭借着这篇作品他阐述了自己的能力和渴望,也凭借着这篇作品他又站上了巅峰,从国子监博士到中书舍人、刑部侍郎。
韩愈可能始终没有明白,官职越大、责任越大,最起码官大了你要面对的是皇帝和大臣,再“口无遮拦”,很多人面子上都过不去,尤其是皇帝。这不,刑部侍郎的官帽才上头,脑子就热了,一篇《论佛骨论》把皇帝一阵数落。这气谁受得了啊,更何况是皇上!得了吧,这次你走远一点,去潮州吧!
这一次韩愈真是有点伤感了,情到深处便是诗,韩愈也因此留下了一首佳作《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韩愈
一分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后来韩愈从潮州去了袁州做刺史,又从袁州回到了长安继续在为官之路上沉浮。直到最后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玩累了,才主动请辞休息。
若说人生的意义在于折腾,那韩愈就是能折腾的典型代表,无人出其之左;若说人生经历丰富才不枉此生,那韩愈这一生可谓是历尽世间苦难繁华、起起落落,无人有其波折。
韩愈,人生就像登上过山车,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