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上海滩（七十八）
在淮海路上散步时，柳建红跟罗晓玲不期而遇。
“徐春生太自以为是了！”柳建红说，“其实，你们俩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经徐春生那么一渲染，好像我跟陈文海800年前就认识了！”罗晓玲说，“其实，我认识陈文海的时间并不长，那年，我去南风东城学校看我小姨，顺便去图书室拜访了一下陈文海。”
“你小姨是叫周艳吧？”
“是的。”罗晓玲嘿嘿一笑，“周艳是学校树立的典型，是学校领导眼里的红人！”
“学校领导树立她是有私心的！”
“你说得没错！”柳建红说，“学校领导就是想让周艳为他们卖命！为了出政绩，他们需要利用周艳！周艳是他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罗晓玲气愤地说道，“最可恶的是：学校领导经常拿陈文海跟周艳比，把陈文海贬得一无是处、分文不值！”
“其实，陈文海才是真正的优秀教师，他这颗金子被学校领导埋没了！”
“在学校里，陈文海总是被打压，整天过着以泪洗面的苦日子！”罗晓玲义愤填膺，“那些刚从学校毕业的女老师从来不拿正眼看陈文海，有的甚至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朝陈文海乱吼一通！”
“太不像话了呀！”柳建红满腔义愤，“陈文海在学校待了30多年，受了多少小姑娘们的气！”
“他经常敢怒不敢言，他经常忍气吞声！”罗晓玲愤怒到了极点，“党内腐败分子充当了恶势力的保护伞，使他们有恃无恐！陈文海仿佛觉得自己是置身于一个群魔乱舞的鬼蜮世界。面对血盆大口，战战兢兢地苟活着！”罗晓玲喘了一气，然后接着往下说：
“现在，陈文海来到了上海滩，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见有机可乘，纠集社会渣滓向陈文海发起了一场猛烈的进攻！他们精心设计连环套，想把陈文海一步步地逼进死胡同！冯宝玉甚至扬言：‘要让上海滩成为陈文海的葬身之地！’他经常对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们说：‘我早晚会把陈文海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
“他的气焰太嚣张了！”柳建红怒火万丈，“他跟旧上海的地痞流氓有什么两样！”
“他这么说是抬举他了！”罗晓玲嘿嘿一笑，“他不是上海人，他原来只是一个乡野村夫！他不就是仰仗他有一个妹妹嫁到了上海！否则，他到了上海连立足点都没有！”
“大上海岂能容一介村夫张狂！”柳建红正义凛然，“我们早晚会收拾他！”
陈文海和一群年轻姑娘来到了古城公园。
“这里就是古城公园啊？”陈文海说，“你们俩经常到这里来吧？”
“我们俩来过几次。”罗晓玲说，“我想：你小时候也一定来过这里。”
“也许来过，我已经记不清了！”陈文海说。
“在这几十年里，你一定连做梦都想回来吧？”杨晓兰问。
“我每时每刻都想回来！”陈文海说，“如果不能在我的有生之年重新回到上海，我一定会抱憾终身！”
“我们大家都能理解你的这种心情，只有方安安那样的女人才会不理解！”王芳说，“方安安不是上海人，她对上海没有感情！你不应该去找她这种女人！”
“我没有去找她，是赵莲花把她介绍给我的！”陈文海说，“赵莲花骗我说方安安是上海人，还骗我说方安安今年才28岁！”
“赵莲花就是一个骗子，她故意引诱你上钩！”刘娟说，“她们都是一伙的，她们狼狈为奸！”刘娟看着陈文海的脸，“你还不知道吧？王志远和王志文是亲兄弟，王志文和周清河、方安安是朋友！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喝酒！”
“他们在一起没有少说你的坏话！”王芳说，“他们几个把你在十堰的表现添油加醋地大事渲染，使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对你产生了很坏的看法！”
“这些我都知道！”陈文海说，“他们几个不但在十堰败坏我的名声，还在上海败坏我的名声！所以这次来上海来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昨天晚上在方安安去我那之前，我就知道方安安一定不怀好意！现在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所以昨天晚上我在见到方安安以后虽然是满脸笑容，但是内心忐忑不安，生怕一见面她就给我难堪！使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对我那么亲热！”
“她那是逢场作戏！”罗晓玲说，“她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她就是为了骗你的钱！她擅长演感情戏！”
“如果她是一个演员，一定会大红大紫！”杨晓兰说，“遗憾的是她不是演员！她的才华被埋没了！”
“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方安安就一定会经常出入于各种社交场合，成为男人们眼里的一朵交际花！”说到这里，罗晓玲忍不住笑了起来，“方安安是生不逢时呀！她应该出生在旧上海！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旧上海，方安安一定会以歌女和舞女的身份经常出现在舞厅和咖啡馆！”
“我还真希望能时光倒流，这样，我就能经常在社交场合跟方安安碰面，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醉生梦死！”陈文海也用戏谑的口吻调侃道，“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十里洋场’，我如果想跟方安安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就不会担惊受怕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公开的社交场合跟方安安把酒言欢、醉眼朦胧！我父亲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没能让我陈文海赶上，真是遗憾呀！”
“我们都为你感到遗憾！”罗晓玲说，“其实，说句心里话，我也特别想回到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旧上海，当一回那个年代的阔小姐！”
“遗憾的是：这样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杨晓兰说，“在那个年代的上海滩上当阔小姐应该是很神气的吧？她们的装束应该是烫发、旗袍、高跟鞋吧？”
“在那个年代的上海滩上当阔少爷也是很神气的，他们西装革履、油头粉面！”陈文海说，“我父亲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他经常向我绘声绘色地描述旧上海的迷人生活场景，使我经常心生羡慕，恨自己生不逢时！”
“旧上海的繁华和美丽确实是很诱人的！”罗晓玲说，“那个时候的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上演了一幕幕人间悲喜剧！你不是去了一趟上海城市历史发展陈列馆吗？通过参观这个陈列馆，昔日的十里洋场风情你不是已经领略到了吗？参观陈列馆，是在穿越历史，是在走过一个时代，让观众追寻海上旧梦，景仰现代史实，品味文化上海！”
“我们别再在这里聊天了，我们去外滩吧？”刘娟对大家说。
“好啊！”陈文海连忙说，“那里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
他们几个走出了古城公园，来到了古城公园的正大门。站在这里，陈文海放眼向前望去，见到了浦东陆家嘴那片土地上的那几栋摩天大楼。
“走吧！”见陈文海还站在那里不动，刘娟便对他说，“你还没看够啊？你如果还想看，可以到外滩那边去看，在那可以近距离地看，可以看得更真切！”
他们几个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外滩。
“这里一年到头都是这么热闹！”站在外滩广场上，看着人潮涌动，陈文海感慨道，“这是我们大上海的独特之处，是我们大上海的魅力之所在，这里的风景永远是美丽而诱人的！”
正说到这里，徐雅丽来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几个好浪漫呀！”徐雅丽对陈文海说，“现在看来，你这次来上海还真来对了，你在我们上海滩遇到了我们这群可爱的上海姑娘！”
“你说得太对了！”陈文海说，“这是上天对我陈文海的弥补和赏赐！”
“我没听明白！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啊？”
“方安安对我的巨大伤害使我伤心欲绝，上天可怜我，于是就专门安排你们这群上海姑娘来陪伴我，弥补我在精神上受到的伤害！由于我最近的表现特别出色，因此上天便派你们这群上海姑娘来陪我聊天，以此作为对我的赏赐！”
陈文海抬起头仰望星空，只见一轮明月正在云层里穿行。
2021年9月20日完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