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01：再谈吸烟之一

今日再谈吸烟。

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了一个B站up的很多视频，由于我不想传播此类视频，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该账号是两位小伙子开设的香烟测评，他们尤其做万宝路测评做得很专业。由于主要出镜人是一个很懂烟、会品吸、语言到位的人，加上他对外烟即混合烟的热情和经验，让我昨晚着实着迷。我不是第一次看他们视频，只是昨晚竟然把他们的视频几乎一个不落看完了。

看的过程中有一个感触。我发现阿乐（主要出镜人的名字）之所以吸引我，最大的原因在于，他对他在做的这件事充满喜欢充满热情。吸烟有害这点我们都知道，我们暂且放下道德层面的评判，只是去看，那么他身上这个热爱所做之事这一点，恐怕是他触动我的最大原因吧。

相比之下，我的心境和他完全不同。我处在一个尴尬的情形中：我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样享受吸烟了；这也是说，我无法像阿乐那样享受吸烟。我现在出于一个快要到达非吸烟者的心境：了解了吸烟和烟瘾的真相，无法回到原初的那种受骗而不自知的状态。

这点很有意思。当你触及了真相，哪怕一次，你就再也回不到之前那种“单纯天真”的状态了。这么说吧，之前那种“单纯”，有其美好之处，但我也可以认为那只不过是由于不自知而造成的一种愚蠢状态；换一种眼光，我可以说阿乐虽然很享受，但这种“享受”是建立在不了解甚至愚蠢的基础之上的。而当认识到真相后的状态，这状态虽然不见得美好——我是指吸烟本身一定会变得不再美好（由于洞穿幻象，发现其虚幻），但，那恐怕是了解真相后唯一的结果。这种状态可以认为是美好的，也可以认为是超越所谓“美好”的，因为“美好”的形成仰赖于之前的不了解。这里似乎很让人迷惑，的确是这样，因为这涉及到尼古丁的陷阱。如果有人看到这里并感兴趣，可以查阅英国人亚伦卡尔的著作。

所以我现在的处境是尴尬的：一方面再也无法像阿乐一样“享受”吸烟，另一方面又不彻底、依然好像离不开尼古丁。这应该就是亚伦卡尔说的烟民的精神分裂吧。

当然，我这里要清楚地表明——既然说到此处，那么一些话就要说开：第一，所谓“享受”，如果亚伦卡尔是对的，那么烟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根烟。因为吸烟本身并不美好，就是说，吸烟，如果我们仔细觉察，会发现：烟味难闻、将刺激性的烟气吸入肺中往往带来恶习反胃的感受。事实上，为了“享受”，烟民们恰恰必须对这些感受视而不见。

所以，这种“享受”，是假的。其实质是虚假的。

第二，我怎么就这么肯定阿乐是在享受呢？根据上一点的延展，我知道阿乐的“享受”，目前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断定罢了。可是我怎么能确切知道他一定那么享受呢？恐怕第一，他认为自己在享受，是因为他不像我一样了解了烟瘾的本质，所以还对吸烟抱有热情；第二，恐怕他多少也触及到吸烟的危害层面，只不过测评这件事是他目前做得最擅长的一件事，同时获得了一定反馈，因而促使他继续做下去吧。这两点综合起来形成了局面。

总结：第一，阿乐之所以享受，是因为他对吸烟的自知，还没有到达洞悉烟瘾真相的地步。如果他走到我如今的地步，他恐怕再也不能享受了。第二，如果不管他做的事情的“好坏”，那么他对手头之事的热情，确实是有魅力的。这就是人类的一种赋权——通过信念，你可以创造出高振频的体验，而这种体验在传达时是有吸引力的。我只不过自身无法建立对吸烟本身的信念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阿乐怎么样，我自身的切实体验是：抽烟有害、不好，且无法给我带来持续的好的体验。它偶能缓解我的戒断反应，但在那之后，在更长时间范围内，它给我带来的是整体状态的跳跃式下降。

说真的，我无法再“享受”吸烟了。也许我能在短时间里欺骗自己，那么快乐在短时间里累计；可是我无法忽略，在其他时段的那种低落的、沮丧无力的、能量很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