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裂帛无声

2018-06-19  本文已影响0人  江元安

入了五月,便绿肥红瘦了。

有意去折了几支小荷回来,洗净原先腌菜的罐子,插上,粉粉的荷,土土的罐,意想不到的好,横看竖看,很是满意。

我是花贼,不可说,不可说。

                                                          ————江元安

裂帛无声

黄梅雨已下,野马一般,纷至沓来,行势汹汹,然后又缠缠绵绵,估计要扎营一阵子,恐怕还会扎到人心里去。教人眼里、心里都是湿漉漉的。见惯不怪,这些都是南方人见惯了的。

只是感叹,真快阿。

不是刚刚才见,小荷贴水点横塘,燕雏似惜落花香。怎么一转眼,就荼蘼谢尽了?正留恋,正不舍,春天就关上了门,打烊了呢?

好家伙,无缝衔接,把我们一股脑儿扔給了夏天。简直了,跟火锅菜似的,夏了个夏的。

眼下,雨势收了好些,此时,我在乡下,乡下真是个很好的地方,只要有塘,就有荷的容身之处。

草木都在安静地生长,各自寂静欢喜。尤其雨后,空气中都是各种草木的香气,而所有的香气里,我只喜欢草木花果的,全是自然酿成的好味道。

草木是我的旧友,也是我的新欢。与植物好好相处,便是人间清欢。能守住清欢的人,一定是与孤寂作了知己。唯此,才觉得我是我自己。

人世很多时候,委曲求全,裂帛无声。其实,真正作自己的时候并不多。

先前,看了白落梅的几篇字,几乎,每一篇,都在花式夸自己,但愿吧,她是她所说的那般美好。

我是个有心里顽疾的人,且经年不去。没办法,自个把自个捆绑了,活成一座孤岛,独独与草木作知己。去体会这人间深意。

其他,俱是无关,全世界都是路过。偶尔拨乱几行发霉的小字,去抵达内心深处的平仄。用草木的深意来清洗、抚平。让植物来治我的顽疾。

我还是个不辩方向的人,这说不上坏与不坏,我一直很清楚,是我自己把日子过成了昨日苍狗,今日苍狗,明日苍狗。以为消磨得长久一些,就会治愈这顽疾。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都躲到了身后,堆成了一堆旧日子,一堆的苍狗。

我们都是回不去的人。我抱着一堆旧日子,收割一些细碎的寻常来喂饱光阴。

也谈不上好与不好,这些旧日子,都是裹了包浆的,搁置得久了,便有些混沌。掸去老灰,剥开很是混沌的包浆,有些也会露出美玉一般的质地。

所以吧,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别人用别人的世俗来绑架你,你就一定要顺从么?你是你自己,哪怕你在别人眼里有一万个不是,你知道,你是你自己就行了。

你看,所有的草木都活得很自己,很肆意。

所以,如果有人说你,活得像一株植物一样。你要知道,这绝对是褒义。

不啰嗦了,我看着,雨落下来奔向大地,看着炊烟起了,投向天空,长风收割完了去往远方,它们都有各自要去的方向。

我想我也会有的。车外,路的两边都是荷塘,它们在等风来,一一风荷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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