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印记

因为我,广州下了一整个夏天的雨

2016-04-28  本文已影响93人  阴阴不森森

我叫茵茵,有朋友调侃只要天气阴阴准是我这厮出来作妖了。做为一名集自恋与腹黑于一身的女子,我心安理得把天气变化的大帽子包揽到自己头上。

“喂!如果碰上阴阴的天气,记得想起我啊!那是我在不高兴呐!”天高海阔,总会容下这个犯了中二病的我吧。

我是一个多么讨厌下雨的人啊,阴沉压抑的天气实在是太像那提不起劲的心情。然而雨水充沛的广州,一年总有那么几个月就像闹着玩儿的小姑娘,一言不合就哭给你看。

2015年我刚从大学宿舍搬到校外住的那段时间里,整个城市一直下雨。从告别校园到加入新公司,记忆的背景总是离不开那绵绵密密的雨丝,一不小心推人陷入离愁别绪中。我不知道是因为雨天已是常态,还是我咋咋呼呼瞎忙着心里塞满琐事,后来回想竟然搜索不到一点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座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城市一碰上雨季这个小冤家,就难免露怯了:泥泞的地板、排水不畅的街道、拥挤又更显脏乱的地铁,上下班路途成为人在囧途的现实版。

“嘿,你不仅有干不了鞋子,你还有湿了的包包呢。”

“喏,你不仅有挤不玩的地铁,你还有加不完的班呢。”

“嗨,你不仅有下不停的雨,你还有回不去的老家呢。”

我那时的工作地点在CBD,每日下班从电梯一出来就能望见羊城的标志性建筑小蛮腰,日复一日地闪着城乡结合部审美的大艳光,即使是雨雾弥漫也能看到塔身上硕大的广告字眼耸在云端。久而久之,大概会相看两厌吧。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我一个人急急忙忙赶地铁奔回小屋。碰上暴雨突袭的时候,行人就会被困在地铁出口,我经常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听操着各式各样口音的人拿着手机说个不停。偶有乡音入耳,那个大声报喜的姑娘肯定不知道我偷偷分享了她升职加薪的喜悦吧,还有一个一直在微信聊天的正装男,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接上电话那头的女朋友。出不去的地铁站里藏有好多故事,足以喂饱我八卦的灵魂。等到肚子咕咕作响的时候,就跑到出口附近的全家便利店里买面包充饥。当饱满的面包塞进口中,一位对高热量食品有迷之爱好的诗人就诞生了——广州有全家,足以慰饥肠。雨终究会停,然而全家里的帅帅营业员不会停止他的露八齿笑容。

从地铁站出来是一条小吃街,大排档、小吃店毗邻而居,浓厚的油烟味随着雨扑面而来让人防不胜防。我想我和每一位匆匆的路人无二样,脸上都写着疲倦吧。路过一间面店的时候,我时常可以瞄到内里有只虎皮小猫在玩耍,它比我刚搬过来的时候长大了不少。我总兀自猜想,它一定是觉得我们这些疲于奔波的人类太愚蠢,所以它并不是很近人。下雨天店里来客稀少,虎皮猫大大咧咧躺到了店入口,两只肉垫随意耷拉在胸前,悠闲视察着过路人。有一次我又碰上在门口打着哈欠的它,便停了下来向它伸出了我罪(gou)恶(da)的小手,它竟然没有闪避还愉快得打起了呼噜。在店主目瞪口呆jpg和玛德制杖jpg表情包的加持下,我蹲在店门口和小猫亲切“对话”了好几分钟,店里嗡嗡飞的苍蝇不会因为此刻而减少,店外的路还是被水和泥无所顾忌地黏着,我脚上的鞋也被雨水溅湿了,可是还有什么能比和喵星人一起闲看店前雨飘雨落浪漫呢?事后为了庆祝我得到虎皮猫的宠庆,我还启动了现代人日常记录的“最高规格”:发了个朋友圈,任那些凡人点赞羡慕去吧~

在搭地铁时,我偶尔能碰到住在我楼上的姑娘梅梅,我们上班的地点很近,条件允许的话便相约一起下班。每每此时,去哪里解决晚餐便成了我俩心头之急。出租屋楼下的超市一如既往地摆着一些耷拉着头的蔬菜,我俩挑来挑去也只能挑到几根瓜几根葱。工作日煮的晚餐多数是一锅粥,总是因为太饿太累太心急,一不小心就煮成了黑暗料理,我吃得猴急又安心,但梅梅却常常取笑我煮得太敷衍。两个经常加班到九十点的姑娘,一起分食着一锅煮得不够味又没有硬菜的粥,她吐槽我的厨艺,我吐槽那累到想逃的工作。实在是不想做饭的时候,我们便在公司楼下吃快餐,午餐时间里挤满人的小餐馆在晚间则清净许多,其实每间餐馆的味道都大同小异,我和梅梅却立下了吃遍珠江新城的“宏图大志”。和我们一起在小馆里用餐的多数是形单影只的人儿,同为单身狗,我和梅梅却成了可以相互理毛的那种。后来离开,也不知道还有谁能给经常忘记带伞的我送伞。

在我的日记里,我毕业那年的广州好似下了一整个夏天的雨。

我到过的每座城市都现代化得那么相似,再后进的地方也总有那么一两栋说起来人人皆知的高楼大厦,它们实在难以成为我记忆中的闪光点;能让我恋恋不忘的是:在那些隐藏在城市间不那么完美的角落里,还有令我微笑的人和事,他们才是我突破“阴阴”魔咒的洪荒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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